景华琰心中一动,他下意识地垂下头,去探究她的眉眼。

“怎么了?”景华琰心情又好了起来,“没尝过就没尝过,又不是天大的事情,如何要这般难过?”

姜云冉扭着帕子,低声道:“妾昨日还豪言壮语,说能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今日就折戟沉沙了。”

“谁会不难过呀。”

她说着,抬眸看向景华琰,眼尾一抹红。

有点撒娇,有点气馁,倒是显得有别于平日的可爱。

景华琰不由大笑一声。

他伸手握住了姜云冉的手,捏了一下。

“这有什么,朕来教你便好。”

姜云冉眼眸中流露出兴奋来:“当真?”

见她重新精神起来,景华琰心情甚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姜云冉目光灼灼看向他,“那陛下现在就来给妾讲一讲,可好?”

景华琰的目光从她脸上垂落,落到桌上那碗清亮的茶汤里。

他的目光一挪开,姜云冉脸上那伪装出来的兴奋就淡了下去,她淡淡勾了勾唇角,凑过去把黄姑姑之事重复了一遍。

“你之前没有?”景华琰听罢,明面上淡然,只是问。

姜云冉摇头。

其实各宫都有定例,诸如有主位娘娘的宫殿,一月能有一斤左右的六安茶,但姜云冉所住的听雪宫没有主位娘娘,按照之前选侍的份位,一月的六安茶最多能供给二两。

也就是说,一季三月足六两茶。

其实六两也足够了,因为并非只有六安茶,宫中有十二大贡茶,一季加起来足有两三斤,听雪宫人口少,一宫人都够吃,甚至还能用来走礼。

问题就在给的不足。

姜云冉思索片刻,道:“没有,之前给的份例单子上有,但尚宫局送来没有,我那时也不好去寻。”

姜云冉顿了顿,才说:“除了六安茶,紫笋茶也少了五两,十二种贡茶种,只给了碧螺春和铁观音,白茶、岩茶和大红袍也都没有。”

景华琰的面色沉了下来。

他淡淡道:“周家也太贪了些。”

姜云冉心中一紧,此刻到底明白,他想要除去司务局的意志有多坚定。

她眨了一下眼睛,低头品了一口茶,忽然开口:“陛下,妾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力。”

景华琰目光又重新落在她身上。

落日的余晖钻过窗棱的缝隙,一点点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攀爬。

她身量很高,比寻常的女子都要高挑一些,腰身纤细,双腿修长,纤浓有度。

景华琰抱过她,知道她很轻巧,其实瘦的很。

这样一个单薄的年轻女子,敢同他说“愿效犬马之力”。

勇气可嘉。

却也……心智坚定。

景华琰依旧看着她,片刻后倏然开口:“你想要什么?”

姜云冉只看着手里的茶盏,不回答。

景华琰忽然笑了。

“你不敢说,朕替你说。”

“你想要的,同阮家有关,对否?”

姜云冉心中一动,她眼睫轻颤,倏然抬起头来。

景华琰看着她眼眸中的惊讶,手指在方几上轻轻敲击,发出轻微的细碎声响。

嘭,嘭。

那一下下,仿佛击打在姜云冉的心鼓上。

她跟阮家的一切,跟阮忠良的关系,景华琰或许有猜疑,却绝对无法知晓真相。

阮忠良太狡猾,太谨慎,他不会露出端倪。

姜云冉这数月观察,细心探听,她多少能感受到,景华琰此刻也在利用阮氏。

他并不是真的要让阮忠良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