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爸回心转意，给你一个健康的家！”刘白英拍着桌子，跟杨宏忠越来越像了，“你爸死了！我曾经的努力又算什么！你爸死了你还敢睡觉！还倒处跑出去鬼混！”

她把桌子拍得震天响，碗筷都被震得移了位，杨白也放下了筷子，默默听着刘白英倾吐她的愤恨。

刘白英不是不恨杨宏忠，只是她以前就跟着杨宏忠吃苦，那时候杨宏忠还不会打人，她庆幸自己找了个好老公，再穷都咬着牙坚持过来了。

后来杨宏忠打她，她不是没想过离婚，但是家里人都劝她算了，久而久之，她也想着，如果离婚，那她以前吃的苦又算什么，拼命怀孕剩下杨白又是为了什么。

被打得多了，她就更舍不得离了，如果离了，万一哪天杨宏忠又变好了，那她挨的打吃的苦不就白吃了吗？

但是内心强行按下的愤恨让她十分痛苦，只能找个地方发泄，她将自己的一切痛苦都归功于杨白，怪他是个双性，怪他学习不好，怪他不在自己被打时为她反抗杨宏忠。

杨白被踹在角落里打时，刘白英会松口气，这样打累了杨宏忠就不会打她了，生了杨白也算是有点用。

刘白英吃完饭就回房间了，杨白沉默地扒完剩下的冷菜，才支起疼痛的身体，收拾桌子。

收拾完后，他回到那张属于他的小床上，疼痛让他额头不断冒着冷汗，连带着头的神经也跟着痛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不算惊醒又不断睡去，做了很多可怕的梦。

过了一个晚上，杨白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从昏暗的厨房出去，杨白看到刘白英离开的背影。

他踉跄着追上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闪而过的背影，连带着那声“妈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刘白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白更加浑浑噩噩了，每天睡醒了就找点东西吃，不知道是不是刘白英走时的仁慈，冰箱里有很多食物。

杨白没有注意到，那些食物上的精品标签，也没有注意到食物一直没减少。

他像一个行尸走肉，只维持着最低生存，整日发呆，将思绪都放空，脑海中只回荡着刘白英那天离开的背影。

班主任打电话来问他到底要不要高考，杨白才如从梦中惊醒一样，想起了自己的生活。

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了，杨白去学校领了准考证，开始认真复习。

他很努力，也很无用，书上的那些公式他一句也看不懂，望着周围同学快乐又紧张的表情，杨白心里满是迷茫。

高考时，他也不出所料地空了一大片，选择题乱选乱涂，大题一律空白，杨白尽其所能，也不能从空白的脑子里挤出有用的知识，只能坐在肃静的考场上听别人奋笔疾书。

考完试领了毕业证和毕业合照，路过的同学都面带笑容地分享着高考的经历，紧张地探讨自己的分数，杨白只能坐在角落，呆呆地看着合照上被P上去的自己。

苍白又空荡地躲在角落，正如现实中的他一样不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