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来的吗?周彦礼在心底默默问杨白。
你是想凭借死亡从我身边逃开吗?他伸手揣摩着杨白的脸,瓷白的皮肤上还有摔倒时留下的淤青,像是不合时宜的一点颜料,平添了几分脆弱和破碎感。
杨白醒来后呆呆的,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女人,跟秘书Hedy完全不一样,是周彦礼新的副手吗?
这让他一下子又想到汪行缘,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杨白思绪飘远,也不知道周彦礼为什么用这样复杂的眼神望着他,但习惯使然,他自觉用脸轻轻蹭着周彦礼的手,嘴里还发出舒适的哼哼声。
这样顺从的动作很明显取悦了周彦礼,虽然他表情依旧冷漠,但眼神已经全然温柔下来。
“疼吗?”周彦礼轻轻碰了碰杨白脸上的淤青,杨白被刺激得一缩,周彦礼也不再碰他的伤处了。
“老公……我说的头好晕……”杨白因为身上的痛楚不自觉地盈出生理性的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周彦礼。
周彦礼叫医生进来给杨白配了一些止痛药,在医生检查期间,站在旁边等待。
他的大衣外套有些皱了,头发散乱,眼下还有比较明显的青黑。
最近几天他一直加班,工作昨天结尾,本来想早点回家陪杨白,结果下班前接到管家电话,说杨白摔下了楼。
周彦礼已经想不起来听到那个消息时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只是突然想起几年前杨白受刺激早产,他只能在急诊室外面等待。
似乎稍不注意,杨白就会悄悄从自己手里溜走,灵魂像风一样飘远,自己再也找不见。
周彦礼说不清这种感受,只是觉得很难过,心似乎也空了,这是过去多少年里自己从未有过的。
杨白不像继承权,不像公司 ,也不像任何一项自己拥有的事物,他是风,是看得见,碰得到却抓不住的宝贝,突然闯进周彦礼的心,又不知道哪天会悄悄从那里离开。
这是爱吗?周彦礼想起自己那愚蠢的父亲咒骂他的,骂他是个冷血的畜生,一辈子都不会懂爱。
这是爱吗?杨白也会爱他吗?
医生离开后,周彦礼脱下外套躺上床,小心避开杨白身上的伤,将他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