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划过一撇,肋骨经过一捺。

奇怪的酥麻闪过心内,又电了一下。

脑海里是那紧紧捏住笔的枯瘦手指。好似亲眼看见了那细瘦的手指在自己胸膛写划。某种难以言明,突如其来的热意,在这横竖撇捺里无限放大。

他竟徒枉的避开理智,担心自己的心口太硬,会伤到那只枯干的手。

这混杂的思绪干扰了他宁静的内心,致使人写了第三遍,他才知道那人写了什么。

那细瘦在他心口划下一排酥麻的字,“让他走”。

繁杂思绪被打断的蒋刻,微不可见的一顿,随即遵从怀里人的意愿,看向万分期待退到安全距离,觉得还不够,又退了几步,站回卫生间门口的林子。

见人那脸上满当当的激动好奇,蒋刻无奈的一笑。费了些口舌才把根本不相信,浑身上下写着你骗我的林子,劝到了卫生间外。

“教授,林子走了,您可以出来了,”,青年温和柔磁的声音很好听。

陈文听着那悦耳温柔的男音,在蒋刻怀里沉溺许久,才不甘愿的推开了人。这是他第二次推开蒋刻,却一次比一次更难推开。

他甚至有种直觉,下一次再入这人怀里,他可能真的推不开了。那时候只好麻烦青年亲自推开他,一想到那种下场,心里忍不住狠狠一拧。

感觉自己像个疯狂痴迷变态,活该被推开。他自虐的用这种念头折磨厌恶的自己。

提醒人后,那人仍旧缩在他怀里未动。蒋刻没有催急,温和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印在脸上。他沉默的任人缩在他怀里,小小的人装不满他的怀,却在某种意味而言,是可以塞满他的怀的。

他的手遵守礼法,没有碰到人的任何部位。但显然那礼法在此时有些徒劳无功,因为那人全身上下都缩在他怀里。

身体接触无法避免。或者说,其实他也不如表面上那么遵守礼法呢。

面上未透露半分异样,蒋刻心底在确认着什么。

推开人的一瞬,陈文脸上迅速恢复以往的严肃端正,快速拿捏好老师的严厉姿态。

只是如果那张苍白小脸的颊边,没有沾上深深捂在人怀里的热红,会更有效果一点。

那红可好像把那几道刻板陈旧的皱纹都沾湿了,泡软了。以至于那张三角小脸更绵更软了。

“咳,你把他领走,我再走,”,一句话完却只字未提解释误会的事,也没提钻进人怀里的事,话少得可以,语速很快,好像很急。也像太过激动时,无法自处,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的束手无策。

只有陈文自己知道,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究竟用了多大力气。

“蒋刻,你说什么?,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学校大门口,林子竟不顾自己最在乎的形象的大声喊着。

“你没听错,林子”,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的蒋刻温声肯定。

看了四周一眼,还好,现在学校门口人少,形象败坏的不多,林子急得一把拽住蒋刻的手,止住蒋刻往车库走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