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因为那天的事,还不好意思开口。蒋刻也顾忌着两人卡在有些熟悉却仍旧陌生的疏离关系上,怕多说反而引来对方的反感不适,无法多开口。

沉默肆无忌惮的发酵。

最后是陈文犹犹豫豫,细声细气的开了口,在喧闹的人声里,那声音就跟蚊子嗡嗡一样,但蒋刻却一下就捕捉到了。

或许他也在等人说话呢。

“你,嗯,你,你的伤,好了吗?”

“谢谢您的关心,我的手已经好了,”,明明说到这里就结束了,见那人紧紧盯着他的手。嘴里不自觉又多说了一句。“真的好了,”说完自己心里暗自一顿,但随即也就释然,老师的关心总要回应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蒋刻甩了一下手,却被心惊胆战的人一把抓住,“你这么敢动作这样大,怎么一点都不小心,”。

陈文脑子里只记得那日青年露出来布满整个手臂的伤口,以至于向来思维敏捷的人忘了,还有时间愈合这一常识。

蒋刻一愣,见那人神情紧张,是真的担心,敛下心底的高低不平,柔声安抚着急担心的人,“知道了,教授,抱歉,让您担心了,”。

陈文满心满眼都是那经过感情的夸大之后,看起来很是恐怖的伤,竟没有再向那天一样立即反驳,只是默默的拉着蒋刻的手仔细查看那些疤痕。

蒋刻也不抗拒,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任人拉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

沉默再次回归,但这次的沉默有了些不一样。

还是陈文打破的沉默。当蒋刻手上的伤痕已经被他看到第三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逾距。

拉着人手的陈文看上去好像还在细看那些伤口,只有低着的头下突然红透的脸,以及那停住不动的视线才能暴露出什么。

直到他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焦急才被瞬间出现的可以逃离这种逾距尴尬的欣喜所替代。他刻意的咳了几下,“咳咳咳,”,然后故作镇定的松开那烫得他拿不稳的青年的手腕,从办公包里拿出一份项目实验报告递过去。

他竭力压制心里的紧张,开口说到,“这是计划之后的数据报告,你带回去看看,不懂就来找我,公司我已经在联系,不久后会有答案”。

蒋刻配合的接过那本文件,脸上没有一丝破绽。他温声对着面色严肃的人道谢,“谢谢您,我知道了”。

“嘟噜嘟噜嘟噜嘟噜”,幼儿园放学铃声响起。打断两人的对话。

幼儿园的年轻女老师站在门口,开始点名。

“到”,孩子的家长连忙答到,给老师看过证件,确认无误后,把自己的孩子接走了。

“蒋圆圆”,听到自己小侄女的名字,蒋刻大步流星走过去,把小侄女牵了出来。

“蒋小羊”。

蒋刻牵着小侄女往刚才两人所站的地方走过去,却不见人。目光在人群里巡视,在女老师边上找到了消失不见的人。

陈文收回自己的证件,蹲下来双手张开。

乖巧的小羊迈着小短腿,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牢牢抱住陈文的脖子,粘人的亲了爸爸的脖子。

“小羊今天乖不乖,”,陈文不复以往的严肃刻板,脸部的线条几分软化,满脸柔和问出。

那柔和的表情让青年愣了一刻。

不苟言笑的人那张瘦削苍白的脸忽然就随着眼里的疼爱生动起来,温柔溢满每一条软化的线条。

让蒋刻无端想起,上一次医务室见到的,那人严厉外表下的柔软和脆弱。

“我今天好乖的,爸爸,”,童稚的声音响起,含糊的开心回答。

小羊才三岁,年纪小。再加上,这三年里他和陈文生活的环境也不是很好,陈文很忙,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