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咳了声,“夏老板那朋友千里迢迢来见她,夏老板陪她几天在情理之中,可绝对不是嫌弃我们大法医招待不周搬走?的?。”
抛开最后一句画蛇添足的?解释,靳司让觉得赵茗也算说了句人话,又扯唇笑了笑,单臂撑在桌角,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确实不差这几天,再过段时间,我们会一直住在一起。”
小陈听愣了,等人走?后,压着声音说:“靳法医还挺自信,完全看?不出被夏老板晾了几年?。”
赵茗笑得贱兮兮,“自信个?屁,你没看?他刚才那手都攥成了拳头,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赵茗说得对,靳司让心里完全没底,他的?从容全都是装出来的?。
八年?前,他游刃有余地赢下了闫野,最后的?结局却不比闫野好到哪去。
长达八年?的?空白?,将他的?自信蚕食了大半,他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握宣告自己能再赢一次,重新赢下她,赢下那个?住在她心里的?魔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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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的两个人都守信, 那一个月里,谁也没主动去?找过谁,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约定之期的最后一天, 恰好是潭山一年一度的遇难者悼念大会。
天还没亮的时候, 夏冉就起了床,去?附近吃了早点,赶上最早一班去潭山的车。
越靠近潭山,她的记忆就越清晰。
听当?时亲身?经历过的人说, 山体滑坡就发生在短短几秒间?,受灾区域涉及36栋房屋, 其中30户, 包括农田都被淹埋了。
救援队火速赶到现场,光投入的大型挖掘机和装载机就有数十台, 各类抢险救援车辆更是多达百辆。
夏冉和靳司让是在收到消息的当?天中午去?的潭山, 那时的潭山到处可以听见哭声,每个人的头顶上方都笼罩着一大片阴霾, 沉暗厚重, 无?形的墓碑悬在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四角帐篷里的日光吊灯摇摇欲坠,悬下的微小光芒照亮了一张张了无?生气的脸,还有围在遗体安放区外的人们, 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失去?亲人的哀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能摧垮人的心智。
那几天的天气很糟糕, 雨没停歇过, 风声也大,呼呼作响, 带出细碎的沙粒和石板中残存的血腥味,难闻的气味和失去?方堇的恐惧一起扑入夏冉鼻腔,让她一阵反胃,干呕不止。
一开始,靳司让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平时话少得可怜的人,那时候却破天荒地?说了一大堆。
至于他说了什么,八年后的夏冉终于回想起来?了,是重复的两句
“别怕,我就在这。”
“阿姨不会有事?的。”
夏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对上地?面的一圈水洼,倒映着她凌乱的头发和发红的鼻尖。
她别开脸,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半山腰,重建后的潭山,和过去?相比是两幅面孔,被冲垮的房舍变成一幢幢独立洋房,农田也已经恢复生机,入目所及,绿油油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