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正堂堂门,太史慈更是一惊,转身立刻把屋门合上。

“阿母怎么把甲胄摆出来了?”

按照汉律,私人不能拥有甲胄。只是天下已经动乱数十年了,盗贼四起,稍微富裕些的人家几乎都会在家中偷藏甲胄。

太史家不是什么大族,可往上数三辈也有先祖为官,弄两幅甲胄不成问题。太史慈所知,自家母亲嫁过来的时候还带有一副甲胄,只是多年用不上就放着压箱底了。

如今怎么又拿出来了?

“莫非是那陈昭为难您了?”太史慈迅速联想到了近日之事,语气顿时怒了起来。

李娄瞪了他一眼:“我儿不可背后诋毁陈使君。”

太史慈瞠目结舌:“陈使君?”

“正是。为娘要跟随陈使君离开东海郡,家中事情就都要交给你了。”李楼手中握着布帕,仔仔细细擦拭甲胄。

“什么!”太史慈也自诩自己饱读诗书,可现在却像不识字一样觉得听不懂母亲的话。

那昭明军的渠帅不是来招揽他的吗?

太史慈怀疑他母亲是说反了话,其实这幅甲胄是为他准备的,母亲打算让他跟随那昭明军的渠帅。

“陈使君请我做她的幕僚,我答应了。我不在家中,家中事务要你处理,有何不对?”

李楼平静解释。

太史慈惊呆了:“阿母不是说那昭明军不是好去处?”

“对我儿而言不是好去处。”

李楼顿了顿,带着一点自嘲的意思,“于我是好去处。”

“那儿也收拾细软随阿母一起去投那昭明军。”

太史慈确认了不是陈昭威逼自家母亲之后,便不再多问了,理所当然觉得他要和母亲一起去投那昭明军。

就像父亲死后的这么多年一样,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现在母亲要离开东莱,他自然也要离开东莱。

“不可,你接着在东莱府衙做你的奏曹史。”李楼严厉道。

“时局未明,陈使君尚不可言前途,我儿有带七尺之剑,升天子之阶的志向,不可在此时贸然择主!”

“可是阿母跟随……”

李楼打断太史慈,正色道:“这正是母亲以身作则的事情,我跟随陈使君,是因为跟随陈使君我能实现我的志向。”

“你若哪日觉得跟随陈使君能实现你的志向,你自然也可以去寻她,可如今你不看好她,你便不可因我在她军中你就也要跟随她。”

李楼的目光太过严厉,太史慈羞愧低下了头。

“儿知晓了。”

李楼拍拍太史慈搭在她胳膊上的肩膀,缓缓坐到软榻之上。太史慈顺势在她脚边席地而坐,将头靠在李楼膝盖上,李楼一下下替他把打结的头发梳开。

“我观陈使君未必没有前途。”李楼低声道,“陈使君之劣势,只在名正言顺四字。可若是不管名正言顺,只说明主之相。”

“于势力上,黄巾极盛之时八州三十六郡群起响应,如今虽散,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使君依然坐拥十万精兵。人人皆知天下要乱,可除汉室、陈使君之外,天下间如今还能有谁拥兵十万呢?”

“至于其谋略更非常人能比。她之目的在你,我等皆知此事,你躲避出府,她却未遗憾而走,而是顺势而为招揽我。她给出了我拒绝不了的选择,而若非我制止我儿,你亦会为母投她,一石二鸟。”

李楼缓缓道:“只看陈使君能不能做到这难如登天的名正言顺四字了。若是能做到名正言顺,便如蛟龙入海,大有可期。”

“阿母所言才是最难的吧?”

太史慈虽是武人,可也不乏谋略:“她是反贼出身,谁能本事让她名正言顺?除非陛下亲口说她是汉室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