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曹操劝袁绍:“我等至此已有数日,本初却未邀公孙伯珪、陈熙宁、孙文台赴宴,怕有怠慢之嫌。”

袁绍朗笑:“非我不去拜访他们,是他们未上门拜访我。某与公孙瓒一向不睦,至于陈昭孙坚。”

袁绍轻蔑道:“一黄巾余孽,一瓜农之后,依仗蛮横武力方得与我等同席,不值一提。”

曹操面色微变,低头遮掩住了面上的愠色。

那他算什么?阉宦之后?

“孟德就是太过小心。”袁绍沉浸于自己正蒸蒸日上的大业中,并没有察觉到曹操的心思变化。

他起身,率先走出营帐,往中军大帐走。

宽阔的中军大帐内,帐壁上悬挂的虎皮随风轻晃。各路诸侯或坐或站,神色各异,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叙旧。

诸侯依旧是十八路,只是她代替了原本的北海太守孔融,她在青州,孔融又嫉“恶”如仇,朝廷自然不会把孔融排到她麾下送死。

陈昭扫视一圈,走到徐州刺史陶谦身边客套:“陶公,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陶谦瞪了陈昭一眼,耿直冷哼一声,往一侧移动半步。

“陶公竟对神交已久的老友如此绝情。”陈昭轻笑,眼神不客气掠过陶谦腰间州牧印绶。

陶谦从牙缝中挤出来:“汝派兵闯入徐州之时可没有今日这般客气。”

每次听到手下郡守禀告说青州牧又派兵来协助剿匪,亦或者青州牧派人来“帮助”徐州百姓修建水渠、铺桥修路、顺便招募兵丁……这些事情,陶谦就又气又怒。

气的是陈昭身为青州牧却将他徐州当后园,任意进出,怒的是他多次写信抗议,每次都只能换来陈昭“麾下将领自作主张,昭实不知”的一句应付,次数多了,陈昭连应付他都懒得应付,竟直接换了副嘴脸,对他去信一概不回。

不说其他,他今岁送往洛阳的税粮半路离奇失踪,陶谦命人调查,条条证据就都指向昭明军……

偏偏陈昭还拳头大,他只能口头抗议。

陈昭心思却已经不在陶谦身上了,她眯着眼,紧盯着刚走入营帐内的一人,目中划过一丝惊艳。

高大俊朗,英气四溢,长得真好看啊。

“此人是谁?”陈昭询问。

“公孙瓒,子干弟子。”陶谦下意识接了一句,意识到自己给陈昭接了话之后面色一变,狠狠闭紧嘴巴,下定决心绝不再开口了。

难怪能吃岳丈软饭,长的确比刘备好看一些,马马虎虎过得去。得知此人是敌非友之后,陈昭漫不经心评价。

“绍来迟了。”袁绍人为至,声先到,他笑声爽朗大方,配上俊朗外表,十分有英主做派。

袁绍步入大帐,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与环佩叮当作响。他目光如炬,环视帐内众人,嘴角含笑,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风范。

”诸位久候了。”袁绍朗声道,声音浑厚有力。他身后的谋士田丰、许攸等人紧随其后。

帐内诸侯纷纷起身,拱手见礼。袁绍一一回礼,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在公孙瓒和陈昭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公孙瓒身上。

众人落座,帐内一时寂静。袁绍环视四周,见无人开口,便率先开口道:“董卓祸乱朝纲,我等身为汉臣,岂能坐视不理?今日共聚于此,当共商良策,救天下于水火。”

袁绍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诸位有何高见?”

早就与袁绍通好气的曹操起身拱手:“董卓手下的西凉军兵强马壮,若各自为战,恐难取胜。操以为应当推举一位盟主,统一作战。”

“孟德所言极是,这盟主之位,需德才兼备者居之,不知诸位认为何人可担此重任?”袁绍故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