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却也没再多做思忖,端起酒爵,仰头一饮而尽,便将此事抛诸脑后,转而与曹操聊起了其他话题。

“叔父将董卓召入京中,只怕要生事端。”袁绍面上带着对董卓的厌恶,“此人豪横贪婪,如饿狼一般粗鲁,也不知叔父为何会看重此人。”

袁府。

应袁隗之邀而来的何进一无所知踏入偏堂。

袁隗端坐高堂,身着玄色三公服饰,衣上绣藻米纹,系紫绶玉佩,脚蹬朱色复底靴,周身尽显庄重威严。

他呵斥:“何进,你食汉禄,却不思报国,而与宦官勾结,意欲何为?”

“拿下!”袁隗怒目圆睁。

只眨眼间,身着甲胄手持环首刀的凶悍士卒如潮水般从堂外涌来。

“某与宦官并非勾结……”何进试图解释,他是站在何太后一边,可那是因为何太后是他妹妹,他并非想与士人为敌,诛杀宦官之事还可从长计议。

董卓面色一厉,不能让何进说清楚,何进不与士人为敌,他就没有用了!

“诛杀奸贼!”董卓立刻大喝一声,盖过何进的解释声,抬刀就砍。

何进面色大变,眼底惊恐乍现,瞳孔猛地一缩,还未及抬手格挡,甚至来不及挪动分毫,寒光一闪,一道凌厉刀影迎面劈来。只听 “噗” 的一声闷响,眨眼间,他已身首异处,滚烫鲜血将华贵地毯染得殷红。

董卓抹了把面上血滴,单手拎起何进的首级大步走到袁隗身边:“何贼已经服诛!”

被满堂鲜血吓得一哆嗦的袁隗双手握住华贵官服袖角,被面前的血腥气熏的几欲作呕,别过眼神不敢去看董卓手中的人头,自然也错过了董卓眼中的鄙夷。

“请太傅下令,允许末将率兵前往皇宫捉拿宦官。”自以至此,董卓自然想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杀个干净。

可袁隗却心有顾虑。

擅闯皇宫和谋反无异,士族重视名声,袁隗还不想贸然担上谋反名声。

“何进已死,何太后再无兵权,老夫明日去向太后说明此事,请太后还政于天子,退入宫中颐养天年。”袁隗终究还是迟疑了。

董卓更加不屑,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难道还能有缓和的余地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些在洛阳养尊处优的老货着实墨迹。

“末将遵命。”董卓面上依然做出一副听话的模样。

袁隗看看董卓,忽然松了口气。

刚才董卓杀人的画面太过骇人,有一瞬间袁隗甚至有些后悔命他杀何进。

如今想来应当只是错觉,董卓还是他手中牵着的一条听话的狗。

翌日,何太后看着被放在木盒中的兄长首级,指甲紧紧扎入搀扶着她的张让肉中。

“是谁胆敢杀本宫的兄长?”何太后一字一句问,死死盯着袁隗。

“何进勾结宦官蒙骗天子,老臣身为太傅,辅佐天子教导幼帝乃是职责所在,故而下令命并州牧董卓诛杀奸臣。”袁隗气定神闲。

形势逆转,如今他既占有舆论又手握兵权,也该轮到他做主了。

“臣请太后还政于天子,颐养天年。”

何太后只吐出两个字:“休想。”

幼帝才十二岁,他能治理什么天下,还政于天子不过是个幌子,她后退一步,朝政大权便会到这些大臣手中,日后再拿回来就不容易了!

因为刘宏死的早,刘辩即位也比原本顺利(原本朝野上下基本都知道汉灵帝属意刘协,所以刘宏死后董太后不满意刘辩即位带着十常侍闹事来着,现在刘宏早死了两年,还没来得及偏袒刘协,而且十常侍之首张让早投了何太后),所以何进和宦官还没有闹到历史上那个份上,张让听何太后的话,也不会敢轻易杀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