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写今早盖印,新鲜烫手。

“自今日起,奉孝便是青州从事了。”

蔡琰换上衣裙,又恢复了落落大方温柔似水的模样,轻声细语:“琰先带着奉孝熟悉一番从事事务。”

“某知晓从事之务。”郭嘉休息了一番,终于缓过来了气,拿着任命文书看了又看,紧攥帛书的指节发白。

到底年纪尚轻,一下子跨过县、郡两级,被州牧直接聘为州官,纵然从事在州官中位属下等,可也足以让郭嘉激动了。

郭嘉心中豪情万丈,升起了大干一场的决心。

蔡琰温柔一笑:“青州与别处不同,这几日行路,奉孝还是随我熟悉几日吧。”

“日后嘉便要称呼文姬为上官了,还望文姬照拂些。”郭嘉紧跟在蔡琰身后。

“并非上官。”蔡琰步伐如轻云,声音温柔,“琰与奉孝同为从事,乃是同僚。”

郭嘉耳畔嗡鸣,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看陈昭出门必定要带着蔡琰,昨夜蔡琰还将一摞整理好的人才考核文书递给陈昭,还以为蔡琰位高权重。

至少也要是功曹官职,才能负责官吏选拔吧?

蔡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郭嘉,语气轻快:“主公并非徇私之人,琰亦才跟随主公一月,寸功未立,自然还是从事。”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锤在了郭嘉心口,他瞠目结舌。

接下来耳边响起的轻柔女声印证了他心中那个糟糕的猜测。

“奉孝莫要心生沮丧,我等虽官职只是从事,可负责事务与主薄乃至别驾相差不大,足以见主公对你我的重视。”

郭嘉嘴角一抽。

拿着从事的俸禄,干主薄的职务呗。

其实想想,袁绍也挺好的,起码他在袁绍手下肯定不会从上任当日就受到主公如此“重视”。

郭嘉抹了一把脸,老实抱着简牍爬上了马车。

反正他只卖了一年身,一年之期到后,见势不妙他再跑就是了。

城阙方过,陈昭忽自前车掀帷而出,单足踏轼,衣袂带风。马车旁那名唤作赵云的白袍小将早引战马相候,郭嘉但见主公脚尖轻点,似鹞子翻身,自马车一跃而起。

片刻后主公已经紧握缰辔,驱马至他们这架马车前,扬起马鞭:“车队事情便交给文姬奉孝了,沿途匪患甚重,我要与子龙一起保护车队,若非有要紧之事,就不必寻我了。”

在马蹄扬起的一小阵烟尘中,郭嘉喃喃道:“……哪伙不长眼的匪徒敢劫掠我等啊。”

他们这一行人,人数虽只有二十余人,可各个都披甲执弩,战马身上都披着轻甲,和二十余只猛虎走在路上也无甚差别。

哪伙盗贼脑子抽了,才会来打劫虎群啊。

“盗匪不敢劫掠我等,也一定会劫掠其他手无寸铁的过路商贾和行人,主公心怀天下,有意沿途荡清匪患,保境安民。”

蔡琰眼中异彩连连,语气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自豪。

“只是咱们沿途所经之地并非青州境内,主公身为青州牧,带着骑兵在其他州境内剿匪似乎不妥。”郭嘉眉毛一皱,立刻想出了隐患。

蔡琰微笑:“主公只会荡平咱们途经之地的匪患。”

那就无所谓了,郭嘉提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看来主公只是久不上战场,一时手痒。

过了几日。

郭嘉抱着登记战利品的簿册,但见陈昭今日第三次策马而归,身后辎车满载,堆叠如山。更有数十俘虏,皆反剪双臂,以麻绳穿缚,状若弓虾。

问了自己一个几天都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颖川之外的地界治安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吗?怎么每日都能遇上四五个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