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转身向单姮解释道:“那日事发之时,在场的还有好几位元直的游侠好友,即便我没有出手救元直,他们也必定会出手相助。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那元直就更该好好感谢使君了。”单姮眼中满是严厉之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若不是使君及时出手相帮,你这孽子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友,早就得背井离乡,四处逃命去了!”
徐庶羞愧道:“儿不该去杀那豪强之子……”
“此事你做的对。”单姮打断了徐庶,她语气略微温和了些。
“平日里,你与那些朋友虽说整日游手好闲、到处胡闹,但他们都是能与你肝胆相照的挚友。为友报仇是侠义之举。倘若友人为奸人所害,你不敢出头,那才是丢尽了为娘的脸面!”
陈昭轻轻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场景,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场“徐母训子”的好戏,眼中满是笑意。
记下来,日后也好给史官留下一手资料。
"为母斥你莽撞,是说你行事不经图谋,贸然便上门报仇。"单姮摇头。
徐庶立即认错,满脸愧疚:“此事确是儿思虑不周,昨日使君已经提点了儿。儿应当先打听好恶贼卧房位置,趁夜摸黑潜入报仇,亦或者诓骗那人出城劫杀他,再将此人尸首扔到荒山野岭,伪造成野兽袭杀。”
单姮嘴巴微张,半晌都合不拢,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她的意思是,徐庶在动手之前,就该提前谋划好事后如何全身而退,不是让徐庶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用那些歪门邪道去杀人。
她缓缓把视线移到陈昭身上。
这是正经主公吗?
陈昭咳嗽两声,迅速转移话题:“元直,你先向伯母交待求学之事吧。”
经常杀人的反贼都知道,想要杀完人之后不用狼狈逃跑,那就应该干脆别被人发现自己杀人。
从源头解决问题。
徐庶已经把要前往洛阳求学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单姮,又把蔡琰亲笔写的介绍信拿出来给母亲细看。
单姮长舒一口气,赞赏道:“读书自然是好事,大丈夫当志在四海,你也的确早就该潜心读书了。你只管放心去洛阳,不必牵挂为母这边。”
“陈使君对你恩同再造,你学成归来,一定要偿还这份恩情。”单姮催促徐庶快些动身,叮嘱。
陈昭顺杆子往上爬:“救命之恩和引荐之恩都是小事,元直日后学成可以直接在我麾下出仕,一直干到六十岁。”
徐庶来不及计较为何昨日还是效力十一年现在就成了效力四十年就被单姮匆匆赶走了,就连陈昭塞给他的盘缠也被单姮还了回来。
“他一个手脚健全、身强力壮的大丈夫,若是连自己都养不活,还不如直接饿死在乡野。”单姮如此说。
陈昭低头看看怀里重重的一包盘缠,有些怀疑。
难道是她太娇惯臣子了?
但是自己的谋士武将自己不惯着,难道要让别人家的主公来惯着吗?
单姮察觉到了陈昭的情绪,立即柔和下来:“老身只是教育自己的儿子,使君勿要多心。”
“老身还有一事想要与使君详谈。”
陈昭便带着单姮来到自己书房,刚一进书房,单姮忽然跪下。
“伯母折煞我了!”陈昭面色大变,连忙强行把单姮拉起来。
单姮力气拗不过带兵打仗的陈昭,被拉起来之后依然长揖。
“老身并非是为使君救元直一命而谢使君,而是为使君给元直举荐老师而谢使君。”单姮面露愧疚。
“教导元直是我做母亲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