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收到骑都尉曹孟德帛书,询问……”陈群吞吞吐吐,“询问颍川陈氏女陈昭的来历。”
他大着胆子:“莫非是父亲有子嗣流落在外?”
陈纪板着脸:“逆子,为父洁身自好。”
片刻后,陈纪满心疑惑:“为父怀疑是你祖父在外为官时候留下了子嗣,如今被人家找上门来了。”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丝毫没有怀疑过这其实是一口无端出现的黑锅。
“青州牧明日要上门拜访父亲,届时父亲一问便知。”
陈群和陈纪一起把族谱来回翻了三遍,也没找到陈昭的名字,甚至连那些五代之外的亲戚名字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有“陈昭”此人。
无奈之下,陈群只好提出最直截了当的方法。
见面直接问。
“也只好如此了。”陈纪抚摸胡须长叹。
翌日一早,陈昭早早登门。
陈群亦早早在府门外等候。
原本州牧亲自上门,陈纪打算亲自出门迎接贵客,可陈群建议“若是青州牧与儿同辈,父亲身为长辈去迎接晚辈,实属不妥”。陈纪一想也是,毕竟陈昭年纪比他儿子还要小,是他晚辈的可能性较大,就干脆在正堂等候,只让陈群出门迎接。
“见过青州牧。”
陈群拱手行礼,陈昭笑眯眯托起他,“你就是陈群陈长文吧,昭听说过颍川陈长文的才名。”
陈昭也不是空着手来,她还带着一车礼品,都是路上遇到拦路打劫的盗贼黑吃黑得来的热乎礼物。
如今世道动荡不安,从洛阳前往颍川,这一路三百里的路程,沿途不安宁,她们先后遭遇了四拨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还碰上了两座贼寨。好在陈昭和赵云率领着数十名精锐骑兵,一路过关斩将,将这些盗匪势力尽数剿灭。
为了确保走亲访友的财物充足,陈昭还特意又绕了四十里路,多走了一个贼寨。
陈群领着陈昭往正堂走,眼角余光一直偷看陈昭,试图从陈昭脸上找出一些熟悉的痕迹。
……完全没找到。
陈昭就像是抱来的一样,脸上一点陈家人的相貌痕迹都没有。
应当是相貌随母亲吧。
“老夫陈纪。”
二人走到堂内,陈纪拿不定自己是不是长辈,却知道陈昭的官位一定比自己高,于是也不端着架子,率先介绍了自己。
陈昭早已酝酿好了情绪:“原来您就是元方伯父!”
她一开始打算谎称自己是陈寔的子辈占一占陈群便宜,奈何按照她的出生年纪,陈寔在她出生的那年已经七十岁了,兄弟姐妹也差不多都是那个年纪,应该是生不出孩子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往后退一辈,让陈纪占一占她的便宜。
“不知家祖身体可还康健?”陈昭询问陈寔的情况。
陈纪陈群面露悲伤,二人皆身穿孝衣,陈群哽咽道:“祖父已经于去岁末离世了。”
“怎会如此?”陈昭悲伤欲绝,怔愣失神,“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当然知道陈寔已经死了,要是人家兴家之祖还活着,她也不敢这么正大光明来认假亲。
三人对着哭了一会,全了礼节。
陈纪才又问:“不知令尊姓甚名谁?”
“我亦不知。”陈昭理直气壮道。
陈纪、陈群表情有点复杂。
你不知道你爹是谁就敢来我家认亲啊?
陈昭面露悲伤:“昭自幼无父无母,全凭好心乡邻养大。乡邻曾言我父出自颍川陈氏,我亦在家中翻出了一篇文章。”
陈群竖起耳朵,他预感到这篇文章就是陈昭认亲的“证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