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坠进海里也不过再死一回,反正对方又从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比起这个,对方恐怕更不想面对痴心不死的自己。

柏洛斯越想越难过,眼眶都红了起来。他昼夜赶赴过去,结果却逼得对方坠海,人捞回来时气都没了大半。那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又要失去他了,心脏犹如刀割,一千场凌迟带来的痛意也不过如此。

但哭归哭,话还是得说的。柏洛斯在心里打了一百遍草稿,终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试探道:“您……”可还是在我生的气吗?

大约是他今天注定和林疏玉说不了一句话,柏洛斯刚动了动唇,卧室外就传来了一声“陛下,罪臣顾白求见”。柏洛斯有心叫他滚,但见林疏玉的神色微动,还是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声:“进。”

顾白应声而入。林疏玉隔着纱帘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形容憔悴,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整过了。林疏玉免不得有些内疚,心想这可连累大发了。

“臣罪该万死,一时鬼迷心窍窃走了皇后的遗身,后在海上不慎将遗身毁损,请陛下降罪!”顾白朗声道。他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朝柏洛斯磕了个头:“臣自知罪不可赦,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柏洛斯一听,被他这番言辞气笑了。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林疏玉,冷笑道:“呵呵,毁损?那朕身边的又是谁?”

“回禀陛下,这位是血腥领主五年前重金从翡国买来的人,由于面容与皇后十分肖似,一直是血腥领主宠爱的情人,临死都要带在身边。”顾白对答如流,显然已经把证据链编齐活了:“当年的人贩子现已经被下狱候审,而皇后……在这里。”

他掏出一个小盒子,假模假样地掉了两滴泪。盒子里装的是一小捧骨灰,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磨的,反正看着稀碎:“那日血腥领主丧心病狂地要毁船,船中弹后起了大火,臣一不留神,不幸让……”

“一派胡言!”

柏洛斯勃然大怒,彻底绷不住了。林疏玉猜他想说“是不是朕不发火你们就把朕当傻子啊”,但不得不承认顾白扯的谎蹩脚归蹩脚,却是他唯一可以脱身的机会。他放下水杯下了床,拂开柏洛斯想扶住他的手,轻轻跪在了地毯上。

“陛下,顾大人说的是真的,我确实不是您的皇后。”林疏玉低垂着眼,语调既柔且轻。他捂着嘴咳了两声,身形摇摇欲坠,看上去似是哀伤过度:“我是米歇尔的……未亡人。”

柏洛斯看着他病体孱弱却依旧对自己退避三舍的模样,只觉胸口已然麻木,居然没有什么痛觉了。他想:LIN,你真狠。你是米歇尔的未亡人,那我是谁的?

“您如今连认都不愿认我吗?”柏洛斯低低道:“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倘我继续纠缠,您是不是还要说,你这张脸是照着LIN的模样整出来的?”

林疏玉大喜。他真诚地望着柏洛斯,重重点头:“陛下圣明,我就是整的。”

“我那个也很大,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当老婆”

林疏玉刚醒,精神头不太足,稍微跪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手腕都开始微不可察地发抖。柏洛斯虽气他把自己扔了一次又一次,但毕竟心疼占了上风,没再跟他继续掰扯。他命令手下的人先将顾白看管起来,然后将人抱回了床上,恨恨道:“不管。反正我的皇后没了,你就得来做我的皇后。”

“……”林疏玉用舌尖顶住上颚,好险憋回了一句“逆子”:“陛下,我是血腥领主的情人,实在没有资格……唔!”

柏洛斯倾过身,直接吻住了那对又凉又薄的唇。林疏玉愕然地睁大眼,却被对方托着后颈,用力索住了嘴唇。

柏洛斯像是要把所有的伤心和不甘发泄出来,亲得要死要活,直到那双一贯淡漠的眼睛中泛上妩媚的水色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