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佩服颜沫儿的乐观,更佩服骆熠郃的勇气和善良。
听颜沫儿说起过,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是他伸出援手。
原则上,审讯不该有人陪同。身为刑警队队长,陈琛再度开了后门。
萧黔野坐在骆熠郃身边,谄媚地像个太监。
陈琛看得如坐针毡。
问话进行的很快,情况和颜沫儿说得基本一致。但鉴于庞阳已死,向阳主动登了萧家的门,这事就算了结了。
一桩以绑匪死亡为代价的绑架案,就这样草草了结。
出了审讯室,陈琛叼着烟,避开摄像头,突然开了口:“我想和骆先生单独聊一下。”
萧黔野坚决反对:“不行!”
骆熠郃却点了点头。
萧黔野看他点头,无奈地道:“五分钟。”
超过五分钟,不光骆熠郃难受,他也难受。
他自已倒像是患上了分离焦虑症,外加严重的疑心病。
见不得学长跟其他人单独相处!
明知道那人毫无威胁!
陈琛说着“好”,拐进警厅大楼后的幽径,骆熠郃跟着他走进尽头的角度站定。
今天天气大好,阳光却照不进来,只能从蓝白色墙体上方窥见光亮。
陈琛抽出两根烟,一根叼嘴里,点燃后,引燃另外一根,递给骆熠郃。
骆熠郃犹豫了两秒,接过夹在两指之间。
陈琛深吸一口,吐出大团的烟雾,等这团烟散尽了,蓦然开了口:“骆先生,其实,我是想感谢你着。”
“是为颜沫儿?”
颜沫儿藏不住事,早就叽叽喳喳地把两人交往的事情交代了。
“颜姑娘?呵呵,” 提起颜沫儿,陈琛立马褪去刚毅的男子气,羞赧一笑:“你知道了?”
“嗯,” 骆熠郃抽了一口气,呛得咳嗽不止。
戒了四年的烟,再碰时,真不怎么习惯。
“不光是因为这个。” 陈琛垂下头,踢着脚边的石子:“我有个亲哥哥,我两,也算是相依为命吧,父母去世的早,家庭条件呢,也就是贫困线以下,”
“你可能想象不到,穷人家的孩子,连吃顿饱饭都难,更别提上学这种奢侈的行为,”
“我成绩好,脾气也大,在他的庇护下,完全没考虑过要辛苦赚钱,才能生活下去,”
“考上大学那年,哥哥说遇上一个贵人,可以把他介绍到有钱人家里做工,让我和其他学生一样,该吃吃,该玩玩,不要考虑钱的事,”
一根烟只剩烟屁股,陈琛瞟了眼骆熠郃指间的烟,接了去,缓缓地吸了一口。
他整个人被烟雾笼罩着,有一种绝望的悲伤。
“大一上学期,确实如他所说,我不用考虑生活费的事,跟着北都的公子哥,哦,也就是萧柏孟,出入高端场所也是毫不手软,”
“直到我联系不上我哥,手机无人接听,回家也找不到人,”
“我哥失踪了,” 陈琛脚尖碾着扁掉的烟蒂。
“八年了,” 他撩起前额的头发,眼里满是憎恨,咬牙道:“那个贵人便是庞阳。”
骆熠郃冷得一颤,双手抱臂,本能抗拒着他逃逸的信息素。
陈琛留意到他的异样,调整呼吸,收起愤恨的情绪,关切地道:“还好吗?”
“嗯,” 骆熠郃缓缓蹲下,大腿上的刀伤被撕裂,疼痛很好地抵消了不安。
“骆先生,先不说了,我送你回去。” 陈琛俯身,伸出一只手要拉他起来。
骆熠郃淡淡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自已来。”
他还是抗拒除萧黔野以外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