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丝波动几近没有,如果类比的话,比掠过的飞鸟、花草上的虫子的气息还要微弱,仿佛喧闹鼎沸的街道上悠然飘落下一张树叶,并不突兀。
若是寻常,黎烬安不一定会发现这么点动静,但现在她正专注地神识扫视全场,一切变化都无处遁形。
就是因为动静太过微弱,才让她发现了不对劲。
可是黎烬安并没有出手,抬手自然地揽住谢怀雪的腰肢,让她也不要动,抬眸看向净亭道君,满脸无辜地笑了笑。
她不出手是因为在道宗的地盘上还轮不到她出手,不让谢怀雪出手则是因为不向谢怀雪背上弑徒的坏名声。
虽然黎烬安根本没把仨孽畜当成谢怀雪的亲传弟子,但也不想谢怀雪身上出现这种污点。
既然净亭道君开启了护宗大阵,那就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再送钟绯最后一程,也算是有始有终,全了钟绯和道宗的情谊。
多好啊。
能死在净亭道君手里,也是钟绯的福气。
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净亭道君有情有义!
净亭道君无语地拿手隔空点了点黎烬安,这倒霉孩子,道侣需要保护,长辈就可以使劲摧残了是吧?
在这么紧张刺激的氛围中,黎烬安、谢怀雪和净亭道君三人显得过于的松弛,和其她人格格不入,就连旁观的解云锦都比她们焦急。
净亭道君不再拿乔,冷哼一声,右手张开,快速合拢,霎那间有什么东西便被她抓到了手里。
五指微动,不怎么费力地就将那东西彻底碾碎。
同时一道凄厉不似人声的可骇嘶吼响起,在众人耳边炸开,余音绕梁,久久回荡。
一片寂静中。
净亭道君负手而立,冷然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人,“愿尔等引以为鉴,莫要自误。”
被她看过的解云锦从心地颤抖了一下,默默移动脚步,往黎烬安和谢怀雪身边挨过去,这时候也就她俩能给她点安全感了,要不然她真怕净亭道君顺手也把她给收拾了。
至于那群误入道宗清理门户的血腥场面的剑修们不是在抬头望天,就是在盯着自己的脚尖看,潇湘剑主和钧行剑主更是紧紧贴在一起,心脏跟疯了似的跳个不停。
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就成了剑宗干涉道宗内政,两宗彻底交恶都有可能……不行了不行了,这太刺激了,她们这种老实剑修根本玩不转啊!
而极烬峰三人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师傅之所以是师傅,果真是有理由的。
她们最多是想着去秘境里套兰慈麻袋暴打一顿,师傅她老人家就不一样了,一出手就是借刀杀人,完全不需要亲自动手。
以前师傅和师娘做宿敌的时候顶多打打架,现在成了一家人了,对清霄峰的破坏力反倒上了一个档次。
是她们的错觉吗?总觉得师傅威力上升的同时,也更阴险狡诈了,以前的师傅可是绝对想不到借刀杀人这种招数。
黎烬安脸上依旧是全然无辜的表情,仿佛钟绯的死和她没有半块灵石的关系。
她心里失笑,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气运之子看来同样不堪一击,还以为钟绯会多挣扎几次呢。
黎烬安凑近谢怀雪,并不小声地咬耳朵,说着悄悄话。
“求仁得仁,亦复何怨,早在以半妖之身拜入道宗的那一天她就该预料到今日之事,总不能那么多年白白享受仙尊毫无藏私的教导,却不承担任何风险,更何况她一看就是动机不纯,所以你千万不要有负担。”
谢怀雪眼眸微动,睫毛一颤。
黎烬安明白了她的意思,握住她的双手,满是感慨,“别说了,我懂你,含辛茹苦教导出来的弟子竟然人面兽心,不可貌相,可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