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也有个孩子,比胖花大一些,叫土崽,土崽小时候也受罪,他爸爸对他不好。”

看到二号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陈红花也敢说下去了。

“黄鹂也是,黄鹂是个女孩,她爷她奶都不乐意。我还没出月子呢,她爷爷奶奶就逼我接着生孩子。但说实话,黄鹂她爸并不是个坏人,他顾惜我身体,等黄鹂快一岁了,才准备让我怀孕。”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没怀上。黄鹂她爸慢慢认命了,本来黄鹂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对黄鹂不算坏。但他愚孝,她爷爷奶奶当家,把二叔家的男孩过继了一个过来。”

“那孩子也叫我妈妈,刚开始我也疼那孩子。我那时候可傻了,对天耀比黄鹂还好,哦,天耀就是过继的孩子。”

“我信了他们说的,他们说黄鹂是个女孩,以后嫁人了,家里有个弟弟是个依靠,婆家人不敢欺负她。”

“好多时候,我都委屈黄鹂。我只给天耀煮鸡蛋,炖了鸡,两个鸡腿都是天耀的。”

“其实,天耀还是和他亲爸妈好,大部分时间还是和他亲爸妈住一起。但我当时不在意。我就盼着他们记得我的好,盼着天耀记得我和黄鹂的好,以后长大了真的能帮帮黄鹂。”

“但是黄鹂病了,她爸拿了所有的钱给黄鹂治病,她爷爷奶奶带着二叔三叔拦住了我们。”

“他们把钱抢走了,说丫头片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反正你们有天耀呢。”

“我哭着求他们把钱还给我,我还求天耀,帮他姐姐说说话。但是天耀说,不要救姐姐,要把钱给他留着娶媳妇,他要给黄家传宗接代。”

“我也回过我娘家借钱,我弟弟说他也没钱,他得养他儿子。他说要是黄鹂是个男孩,他也许就借了。”

“哈,”陈红花怪异地笑了一声:“都是骗子。”

“那时候我终于醒了。”陈红花说:“女人能靠谁啊,娘家靠不了,丈夫靠不了,终究还是靠自己。”

陈红花炒的芹菜熟了,她用筷子从锅里夹出来一根长长嫩嫩的,放在了旁边凉着,然后往锅里加了盐和酱油。

她继续说了下去:“黄鹂她爸懦弱,一辈子不敢反抗老太老太太。我不指望他。后来,我偷了碗,带着黄鹂走了,我说去讨饭都要把黄鹂治好。”

“我背着黄鹂往前走,刚走到村口,她爸追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里面是我们的钱,他又抢回来了,他说去给孩子治病。”

“老头老太太带着二叔三叔追过来了,还要把钱夺回去。我死死捂着,黄鹂她爸抱住了他们的腿,求他们把钱给我。”

“声音太大了,好多村里人过来看,他们不敢再抢。”

“黄鹂她爸想跟我走,老头摔了拐杖,说他走了就是不孝子,走了就不认这个儿子。”

“最后我一个人背着黄鹂走了。”

陈红花语气竟然有些轻快:“那时候黄鹂身体已经不好了,睡得多,幸亏她没醒,要是她看见这一家人盼着她死,该有多难过啊。”

陈红花将炒好的芹菜倒在了盘子里,刚刚拿出来的没加盐的嫩芹菜温度刚好了。她将嫩芹菜拿起来,细细切成了小块。

然后用勺子舀了给胖花吃。

其实胖花爱吃肉,但她毕竟只是个肠胃没发育好的小婴儿,肉吃多了会便秘。

胖花乖乖张了嘴,将芹菜吃了下去。

陈红花做菜确实不错,她炒的芹菜很嫩,胖花忘 憂 艹 獨 鎵 付 費挺喜欢的,她用牙床糊弄地嚼了嚼,立刻又张开了嘴。

陈红花怀念地看着她:“胖花真的壮实,你们养得真好。黄鹂小时候我没养好,我没经验,什么都不懂。老头老太太让我去地里干活,他们带着小黄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