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温柔令人信赖的声音在被子外响起,“嫂嫂,我是梓隽,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
予欢原本要弹起攻击的动作就这么定格住。
“嫂嫂,我就守在你身边,不会离开半步,谁也不敢伤害你。”裴梓隽又道。
听到熟悉的话语,予欢眼里的杀意瞬间散尽,手中的匕首被她缓缓地塞进枕下。
枕着匕首睡觉的习惯,她从六岁起便有了。
有这个匕首,她便能稍安心些。
随之紧绷许久的身子为之一松,整个人似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也身不由己的颤抖成了一团。
裴梓隽坐在榻边,小心翼翼的近乎试探的将她连被子都抱紧,“我会陪着嫂嫂。”
这一刻,他没有旖念旎思。
也只有这一刻,她才会乖顺的躲在他的怀里。
片刻,无声的抽咽传递而出。
裴梓隽抱着被子里的她的手又紧了紧,试图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酝酿许久的雨终于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噼噼啪啪的打在琉璃窗子上,透着一股风浪过去的安宁和平静。
昏暗的光线里,裴梓隽望着被子中一团的人,他的眸底都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他从未问过她为何而怕。
因为,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能堂而皇之的靠近她。
可是,他却感觉自己像个明火执仗的盗徒,鄙夷自己的同时却又无法自拔。
良久,被子蠕动了下。
裴梓隽如梦方醒的松开手,连忙帮她掀开被子。
骤然的新鲜空气令予欢的喘息有些急促。
她拥被退后,背脊紧紧地靠在榻壁上,“谢谢小叔,让你见笑了……”
裴梓隽虽然看不清予欢的神情,可却听出她惊悸过后的疲惫和无力。
他眉头微蹙,“就因我长大了?”
沈予欢微怔,“嗯?”
“嫂嫂从来不和我说‘谢’的。”裴梓隽带着些委屈的道:“我一直以为嫂嫂与我相依为命,我们是彼此信任的依靠……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吗?”
沈予欢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控诉还有失落。
沈予欢陷入缄默……
“我去掌灯……”
不等裴梓隽起身,沈予欢及时的一声,“别掌灯……我想这样待一会儿。”
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即使是小叔也不行。
沈予欢望着门外漆黑的夜幕,低低的道:“八岁那年,我们一家随父亲回祖籍。
中途住客栈的那晚,天也是这样的黑,也是雷电交加,我怕极了。
房间不够,仆人们都得去柴房凑合一晚,剩下的两间房也没有挨在一起。
我本以为姐姐会和我一起,可姐姐却说她害怕,要跟着父亲母亲一起……
其实……我也希望跟着父亲母亲一起的。
父亲母亲一向疼爱姐姐,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她只撒娇两句便如了愿……
母亲只让随行的仆妇陪我。
可姐姐平时习惯不好好吃饭,晚上总要吃些点心,回去的仆妇里只有陪我的那名仆妇会做点心。
她便被母亲叫走了,可是,迷迷糊糊间我……”
裴梓隽却忽然道:“嫂嫂别说了,忘记吧,那些不好的记忆统统忘记,以后我会陪着嫂嫂……”
沈予欢苦笑了下,“傻子,你总不可能陪嫂嫂一辈……
有些记忆不是想忘就能忘记,有些畏惧不是想要走出来便可以勇敢。”
“我能……”裴梓隽脱口而出,想说他能陪她一辈子。
“梓隽,一辈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