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怀钰皱着眉头,不解的目光下,春芳掀开柜子。
伸手抓里里面的东西就往外扔。
一时间婴孩衣裳鞋袜满地都是,春芳似哭似笑的道:“爷问我现在怕不怕,那我告诉爷,我怕!
奴也不怕爷知道,奴怨恨夫人,今天爷既然逼着奴说,那奴与其日日靠着做婴孩衣裳来安慰自己的活着,不如痛快地死。
所幸就说了好了,爷不在的日子里,夫人夜夜去兰熹院过夜,府中的下人们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更因为这些人几乎都已经成了夫人的人了。”
“爷你信不信?现在没准儿夫人就已经得知了您与奴的对话?那爷若不信,爷就试探一番。
您一会儿假意离府,看她会不会想法子给妾一个结果,那时爷心中定然心清目明!”
裴怀钰的视线从春芳的脸上移到了地上散落的婴孩衣裳鞋袜,目光阴晴不定。
良久,他抬脚便走。
外头秋阳如夏,可裴怀钰却感觉无比萧冷,怒恨交织,若是几年前,自己或许立即闯进沈婉嫆的院子里,逼问她这一切是不是与她有关。
然后想尽办法折磨她,惩罚她……
可是,一场牢狱之灾后,让他看明白了很多事。
以及也清楚地看到了沈婉嫆的变化,他再不会冲动。
裴怀钰走出了裴府,吩咐心腹随从道:“另外护着春芳一些!”
他侧头看向兰熹院方向,夏姜……
跟着他这么多年,他学成了忍功!
他会等,等着让所有负他之人打进地狱那天!
……
是夜
秦王府里丝竹声声,一片欢声笑语。
这是秦王特意为了让府里的几个主人正式认识儿子,所举办的这场家宴。
白发苍苍的老太妃居于主座,淳哥儿在旁边。
秦王和王妃夫妻在一老一小左右而坐。
秦王妃身形消瘦,眉眼间是挥散不去的悲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身边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秦王妃所生的女儿,晋安小郡主,夏瑗稚!
夏瑗稚抿着嘴坐在那里,手拿着筷子,头也不抬地一下下地戳着碗里的鱼块,一句话不说。
而她旁边挨坐着的则是一名三十几岁的女子,那女子眉眼与秦王妃有三分相像。
可身上却带着一股子妩媚之气,是秦王妃的表妹,清棠夫人!”
清棠夫人因几年前被夫家休弃,秦王妃便让人将她给接来了秦王府。
平时有她帮着管理秦王府后宅一些事宜。
挨着清棠夫人坐的是一名年轻妇人,她穿着素衣,正是已故夏沅贺的妻子温氏。
她的神情近乎和秦王妃如出一辙。
而挨着前世子妃温氏的是孔怡翠和两个孩子。
淳哥儿旁边则是秦王,依次是梓隽和予欢。
有秦王妃那般不冷不热的。
又在这样的环境下,予欢和怡翠一人哄着花朝和月夕。
她们也不多言,毕竟他多必失。
梓隽更不是那种多话的性子,只一心给予欢夹菜盛汤。
倒是引来了温氏和清棠夫人多看了予欢几眼。
予欢只当没发现,只帮怡翠照顾月夕。
好在有淳哥儿在,不至于冷场。
淳哥儿自小起就不知生疏是什么东西,无论什么人,他都能搭上两句话。
他一坐上桌儿,被老太妃叫过去后,那小嘴儿就没停过。
秦王府一向是肃静沉闷的,尤其是世子夏沅贺一走,整个府邸更加死气沉沉。
白发苍苍的老太妃哪里经得住这个小人儿的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