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裴盛怔怔地唤了声。
这样的母亲太过陌生了,他的母亲是天底下最温柔的母亲。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沈婉嫆意识到儿子还在这里,她用力的压下震怒,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你父亲回来了,现在,你立刻回房,快些准备披麻戴孝地去灵堂。”
裴盛愣愣地应了声,拔腿跑了出去。
沈婉嫆待儿子一走,登时咬牙切齿地道:“他怎会回来?”
汐娘:“暂时还不知!”
“去查,给我仔细地查,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让他回来的,我揭了他的皮!”
沈婉嫆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个没用的废物,蠢货,扶不上墙的烂泥,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个时候回来?
如此关键时刻啊,他竟敢跑回来?简直误主子大事!”
沈婉嫆气得抓狂,很想问问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沈婉嫆心中怒火和恨意齐齐翻涌着去了灵堂。
一眼看到跪在棺椁前痛哭的裴怀钰,沈婉嫆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刀干净!
她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扎进掌心里。
如此关键时候,他竟然回来?
几番挣扎隐忍之后,沈婉嫆扑了过去,哽咽悲伤地道:“夫君,是妾没用,是妾没用啊,该死的是妾才对。
夫君为家族和我们儿子的前程奔波劳苦,将老小交给妾,可妾却没能照顾好她们呜呜……”
沈婉嫆说着说着悲不自禁,难以站立地跪倒在棺椁前,抚着心口泣不成声。
然而,裴怀钰自己极度悲伤,又哪里有那心情来安慰她。
沈婉嫆掩面啜泣了会儿,没等到裴怀钰的安抚。
她低垂的眼眸里一片冷意,现在主上还没有吩咐下来,她也只能继续笼络裴怀钰。
只是心中很是不甘,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悲伤更甚,“婆母你别走,等等儿媳,儿媳这就下去服侍您……”
说着,沈婉嫆往前爬了爬,额头用力地磕向棺椁。
“咚咚咚”的动静,光听着便可确定她是何等的痛心疾首,又是如此的真情实意。
沉浸在悲伤里的裴怀钰转头,一眼就看到沈婉嫆额头上已然一片青紫。
“嫆儿!”
裴怀钰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拉开,“你这是做什么?”
“夫君你放开我,我要随母亲去……”沈婉嫆剧烈挣扎的一心要追随婆母而去。
裴怀钰用了些力道才拉住她,心中动容,“你怎么得这么傻?
我已经没了母亲,难道你还让我做鳏夫不成?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沈婉嫆泪流满面,“夫君……”
她哽咽了声,一下扑进裴怀钰的怀里嘤嘤啜泣起来。
裴怀钰也湿润了眼角,紧紧地抱着沈婉嫆……
片刻,裴怀钰情绪平稳了些,才咬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婉嫆主动退出裴怀钰的怀抱,持帕我见犹怜地擦着拭泪,“母亲是内疚自责,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什么?”裴怀钰本能的不信。
母亲压根儿就不是想不开的人,她做出那样的事被自己发现都没悬梁自尽,又怎会因自责内疚就自尽了?
她只会想法子去讨债!
沈婉嫆看着裴怀钰不信的神情,心中嘲讽,眼神闪烁。
裴怀钰转眼发现沈婉嫆的异样,腾地一下站起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婉嫆伏在地上,呜咽哭泣。
裴怀钰看着沈婉嫆像是替谁遮掩,面目狰狞,双拳紧握,没什么耐心地怒喝一声:“你快说!”
沈婉嫆顿时面露畏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