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两名都御史看着他,只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又一次刷新了对这位禁卫指挥使的认知,心中对他越加忌惮。

可他的脸上却带着带着和煦的笑意,“还有吗?”

狱史战战兢兢的上前两部,“回裴指挥还,还有最后一名,是司狱里给犯人收拾便溺的。

不,不过他,他年岁大了,应该没有疑点……”

裴梓隽将手中的湿帕优雅的扔进旁边的托盘里,慵懒的掀了掀眼皮,“你是在为他担保?”

狱史顿时一缩脖子:“没有,小人不敢……”

左都御史顿时对狱史瞪眼,“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快提人过来?”

“是,小人这就去。”狱史不敢怠慢,转头就跑了出去。

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是脑袋进了浆糊才会犯蠢多嘴。

待狱史再次回来的时候,空气里多了一股腐臭气伴着血腥气,岂止‘销魂’可以形容?

不少人顿时犯了呕,捂住了口鼻。

可那气味儿仍旧无孔不入,顿时有人忍不住奔了出去,瞬间司狱里传来了干呕的动静。

这动静似乎是很有传染性,不少人跟着一起呕。

裴梓隽却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极具杀伤力的老者。

老者穿着灰扑扑破烂狱卒服侍,看着像是不小年岁了,佝偻着腰,稀疏的白发被一条灰布带绑在头顶,看样子平时也不打理,显得乱糟糟的。

布满沟壑的老脸也不怎么洗,黑褐色的肌肤透着油光,鼻涕堆积在门口,扔在街上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浪汉。

“老丈在司狱多久了?”裴梓隽声音温和。

一旁的狱史张口刚要说什么,一下对上裴梓隽投过来的视线,他顿时低下了头。

那老者似乎耳背,一双浑浊的老眼看向裴梓隽,“大人说什么?”

他一张嘴,一股臭味儿便飘了过来,裴梓隽眉尖儿微蹙了下,淡淡对狱史道:“你告诉他。”

狱史连忙上前,在老头耳边大声重复一遍裴梓隽的话。

老头:“回大人,来了三十年了。”

裴梓隽又问了几个无关案情的问题。

老头在狱史的重复下回答了。

裴梓隽又问:“你可去给刑部郎中收拾过便溺?”

狱史看向裴梓隽,而裴梓隽却只看着老者。

两名都御史对裴梓隽愈发糊涂不解,从开始盘问到现在,有的他只问了句便让人退下了。

有的他只看了眼便打发了。

也有动了刑,却吐出了一些其他的事。

而对这个老者,他却先问了这些无关案情的东西。

就在这时,只听裴梓隽道:“将他请到刑架上去吧。”

老者闻言,浑浊的老眼一震。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为之一愣,在裴梓隽的视线下动了起来。

手脚麻利的将老者给挂上了刑架。

裴梓隽随手拿了一支细长且尖利的铁签,走到老者面前,“给你个机会,是不是你对刑部郎中下的手?”

老者沙哑着声音道:“我不知大人说的什么,啊……”

他的话音才落,瞬间一股剧痛传来,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嚎。

“这回知道了吗?”裴梓隽温和的问了一句。

细长的铁签从老者指甲缝中拔出。

老者痛的双眼似要暴突出来一般,大张着嘴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

众人看着那铁签,不禁都是浑身一抖。

这东西司狱里没有,有的只是些烙铁、皮鞭等等,是这位指挥使说那些东西太血腥。

他们开始还觉在心里有轻视之心,到底是御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