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停顿了一下,似乎思维没跟上,下一秒只得缓缓开口:“我与表姐,如今,已经是有违伦常了,我确实想娶她,待我和她成婚,再来告诉舅舅好消息便是。”

“哼……”

徐相留一声冷笑:“这才是我的好外甥。”

晚上秋思到西院找人,才听人说起女人竟然如今拜师在浮云先生门下,跟随他在学堂学习,每日起早贪黑,已经如此七八天有余。

每天回来的太晚,以至于惹了不少闲话。

听到闲话的秋思垂一副病弱姿态,听到这话,垂在袖中的手却忍不住握紧,在舅舅面前还乖顺温和的脸上也难得浮现怪异的阴郁。

好半响,秋思突然转道,去了徐玄的院子。

徐玄回来以后就搬到他父母原本居住的敦兮院去住,算是这一大家子最好的几个院子之一。

他这里整日里是人来人往,忙进忙出的,会客不断。

秋思在这边等了一会儿,才得到徐玄的接待。

徐玄本来正在清点一批宝石,看到他过来,便考校他那些宝石的出处,秋思沉思片刻,便一一讲明,只是在看到猫眼石的时候略显犹疑。

他语气温和,像是全无心机:“大哥最近怎么喜欢上这猫儿眼,我看你从前很少戴。”

徐玄看了手指一眼,没有解释理由,只是淡淡的:“你果然跟随先生学的不错,先生贯通古今,家里曾经也有一位西班牙洋人先生。如今国际局势紧张,你若是无意仕途,把家业交给你也是不错的选择。若是和我走,去香港也可以再看。只是娶妻一事,你有何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秋思闻言好半天没有说话。

……

今日竟然是十五月圆之夜,可狐狸竟然没有回来。

朱妍从浮云先生的院子出来,天色已晚,月夜高悬,她孤身一人走在返回内院的长廊上,需要穿过一个正院和两条长廊,不算太远。但庭院里影影绰绰的景观一到夜晚,总是带点刺客似得幽深的,特别是有年头的院子,越发让人心头发毛起来。

朱妍提着一盏灯笼正走着,穿过第二道没人看守的门,却发现门竟然被锁了。

她那个院子就只有她一个人,凭她再是家主,也改变不了她势单力薄毫无底蕴的事实。她也没有想找个伺候自己的打算。

只是之前走的好好的,突然打不开门,还真是叫人奇怪。

不过此路不通,却并非没了别的路,她还可以再饶一截路,往前庭穿过花园,再走一个废弃的马房改的柴房走。

庭院往后院的路肯定已经被封了,从小路走就是有点远。

朱妍提着灯笼在黑暗之中徐徐前行。

巧合的很,一路上她一个人也没有瞧见,前院本来该有两拨人来回巡逻的,但她却凑巧都错开了。离开了庭院,穿过怪石嶙峋的假山池塘花园,再往地势低的院子走,就进入了一个三通八达的马房改的柴房。

有种干草潮湿的臭气,两条长棚里堆满薪柴,正对着一间没人住的砖石平房,房子看上去还是徐府规格的气派,就是陈旧了,门窗紧闭,墙上的对联的毛笔字都掉了颜色。

朱妍拿着灯笼进入院落内,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这场景像是恐怖片似得,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

然而走着走着,她隐约看到前边有个人站在那里,穿着长衫,短发,一看就不是衣着灰扑扑的下人或者看家护卫。

她松了口气,正要上去打招呼,灯火一晃却看到是秋思那张俊俏的书生脸。

只是这书生的表情说不上好看,盯着她,略显的有些灼热,又死气沉沉的,有种说不出的阴郁。

“表姐。”

青年打了个招呼,月光下,仿佛玉人似得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