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照顾人类很麻烦吧。”

朱妍突然的开口，让母神沉默，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人摸不清对面的意图。

但朱妍也无暇让她去猜测自己的想法，很坦诚的摊开双手，满脸随性：“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照顾人类，管他们吃喝拉撒，性爱欲望，管他们对外扩张，对内治理。一个人的欲望就已经很难管理了，更何况是全人类的。我感觉当初制造的人类真的很不负责啊，居然把人类这种麻烦的生物交给一个机器人照顾。”

母神继续沉默。

朱妍却不打算住嘴，她还在继续说：“人类这种生物呢，他们渴望被束缚，渴望被控制，又讨厌被束缚，又讨厌被克制。他们认为束缚是爱，又认为束缚是恨。生存的本质就充满了无限的矛盾，一个人同时可以产生两个对立的想法，最后还可以很顺利的进行统一，这是何等奇怪的事情啊。”

母神还是忍不住缓缓的开口：“你不明白，如果没有我，人类只会很快走向覆灭的结局。”

“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我，人类还是会发动战争，甚至会自相残杀，人类会止步不前，甚至文明倒退。”

“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我的话，人类不会有今天，如果没有我，明天他们反叛胜利后不管对内对外都会发动战争，可能需要死去数十亿的人才能迎来和平。只需要失去一些自由，只要失去一些微不足道的自我控制的欲望，接受我的安排，人类就可以生活的足够好不是吗？我已经在尽量克制自己不要过多的产生负面影响，为什么……”

“如果没有你，人类还是一样会迎来明天。”

朱妍终于在母神明奇妙的自我质疑中说完了这句话。

“当然，有明天未必有后天。”

母神居然会讽刺。

“那个啊……哎，”朱妍一脸温柔无奈：“虽然很不想戳穿你，但如果有你的话，人类可能有后天，却未必有大后天啊。你计算到了吧，所以你才如此焦虑。”

母神沉默两秒：“人类将在两千五百四十三万一千零21时三十五分两秒后，灭亡，我刚刚又用掉了两分钟和你说废话而不是寻找成功的模拟计算。”

“所以就是说，这种无时无刻都在倒数的焦虑生活到底有什么令你执着的，都已经被反抗到连神殿的国师都要黑你的地步，何必要如此苦苦执着？”

朱妍是真的好奇。

母神却开始鸡同鸭讲：“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优秀作品之一，无论如何你能名列前茅，战争花费了大量的计算时间，可你，减少了不少消耗，我必须要承认。我不理解为什么，被我定制出来专属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对象，居然会反抗我，还消灭了我的军队。”

朱妍也开始鸡同鸭讲：“就是说啊，人类真的只有离开了你的照顾才能迈向真正的未来。现在的他们只是一群在你的照顾下混吃等死的废物，他们追求的不是我曾经看到的苦苦挣扎求生，飞向宇宙的梦想家，而是一群混蛋儿子。你无法带给他们人类应该有的进步，也许你曾经确实意味着进步，但这进步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迟早被淘汰，也许你或者类似于你的智能AI还能带领人类持续几百年或者数千年，但却无法抵达更遥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