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
卿云顿时也替她心酸起来,隔着被子握住了老太妃的手,老太妃知道她性格良善,顿时笑了。
说夜话到后来,也说起先帝来,老太妃对先帝还是敬重的,但也有怨言,道:“先帝那时候还骗我呢,说是只宠爱我一个,谁知道转过年来,新秀女来,还不是新鲜得跟什么似的。男人么,总是这样的,见一个爱一个……”
先帝薨逝也有三十来年了,但那么久的事了,老太妃想起来,还是委屈得跟什么似的。道:“别的我都不气,就是那一斛珍珠,偏赐给那岭南来的渔家女了,我那时候也年轻气盛,当时就说‘官家赐得不好,她是海边长大的,什么珍珠没见过,鱼只怕都捉过几条了’,那小贱人也会扮俏,立刻就赌气不要了,把官家气得,几个月没进我的宫。后来怎么样了,还不是来了。
夏天晾我到冬天,好狠的心,拿了这件白狐肷过来,当谁稀罕似的,我也赌气,没穿过两次,不信你看,上面的锋毛都还一点没掉呢。”
卿云听着这些老故事,也觉得有趣,几晚睡下来,和老太妃的关系更加亲近,老太妃喜欢她的性情,待她真有点自家孩子的样子了。
还第一次说了她一句,是为她午饭时还想着抄经的事,训她道:“你年纪轻轻,哪里知道身体的重要,吃饭时想别的,五谷的效力就乱到别的地方去了,老了要吃大苦头的。”
卿云也大胆了,还敢辩解道:“我是想着下山前,多给娘娘抄几部经,免得娘娘看那些字小的经书,伤了眼睛。”
这一老一小这样相处下来,情谊更加深厚,但天下到底没有不散的宴席,眼看着已经到了第九天上,本来卿云是住七天的,已经延后两天,说是等崔老太君来,再一起走,眼看着明天崔老太君上山,是再也不能拖了。
老太妃心中万般不舍,晚上一起睡,山间晚上冷,要预备脚炉和汤婆子,魏嬷嬷添好汤婆子,卿云接过来,怕太烫了,将脸贴在锦套上。
是因为老太妃年老了,皮肤也就迟钝了,前些天腿上险些被汤婆子烫坏了,至今还有一片红。
她用脸试汤婆子是不是太热了,红色的锦缎衬着女孩子玉一般的面容,这样的细心,这样的孝心,老太妃在边上看着,心中无比怜爱,摸了摸卿云的头,道:“不如卿云不要嫁了,以后留在寺里陪我好了。”
她是说笑,卿云却认真道:“好。”
老太妃顿时笑了,旁边的魏嬷嬷也笑道:“哪能呢。”
“是啊,赵家先不说,你娘肯定急死了,要骂我是老糊涂了。”她笑着摸着卿云的头,道:“傻孩子,放心,等你嫁了,我一定给你撑腰,你要什么,只管和我说。
赵家那小子敢对你不好,只小心我的龙头拐杖罢了。”
卿云当时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到第九天上,是不得不走了。
崔老太君早早上山,来陪老太妃说话,顺便接卿云一起下去。
老太妃留着吃了中饭,眼看着快下午了,魏嬷嬷劝道:“得下去了,不然天黑了,下山山路不好走。”
老太妃心中万分不舍,拉着卿云嘱咐许多事,又拿出许多东西来赏给她,连那白狐肷也让她晚上留着穿,卿云也拿出双鞋来,原来她这几日除了陪老太妃诵经,还忙里偷闲,织了双睡鞋,道:“山中苦寒,晚上尤其寒冷,这双睡鞋里面絮的是貂绒,娘娘睡觉时穿上,到底暖和些。”
老太妃顿时眼睛都红了,卿云见魏嬷嬷出去,阁子里只剩下自己和老太妃以及崔老太君三人,这才跪下禀道:“卿云有一事,要求娘娘,本不该打扰娘娘的,但我心中不安,总觉得早一日说,就省一日的苦难,早一日好。”
老太妃只当她是为自己的事,皱起眉头道:“什么事值得这样,还不快起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