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真心罢了,不是生死相许之死靡它。
春日宴的事,与其说是误会,不如说是他们的一次角力。凌霜不懂人心弯弯绕,只知道摊开谈。
但摊开谈是需要真心的,他们不是没有真心,只是不够。
她退还烟云罗,是小儿女情态,像娴月的赌气,她当然知道自己做不成娴月,她没有那样嬉笑怒骂都可怜可爱的情态,也没有她十几年做美人做出的拿捏人心的手段。
况且整个京城也只有一个贺云章。
她更像是轻轻试探一下,春日宴赵擎召歌伎,唱的是妻妾为夫贺寿的词,她是有资格生气的。既然有人给你唱春日宴,又何必赠我烟云罗?
她要看赵擎的反应。
而赵擎不解释。
说是听宣处忙,但如今听宣处不忙了,他还是不见来。
凌霜还叫她去摊开说,摊开说又如何,不过是没有筹码的人的自暴自弃罢了。
赵擎要的东西很简单,我也许会解释,也许不会,但那之前,你要无条件地信任我。
但谁来无条件地信任她呢。
所以她等得心灰意冷,她骨子里是和凌霜有点像的,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那就当尼姑吧,横竖凌霜自有尼姑庵,不差她一个。
但如果凌霜也不会当尼姑呢?
命运有时候会奖赏最勇敢的人,文远侯府,是花信宴所有女孩子想都不敢想的好,看秦翊和凌霜相处的样子,谁会相信那是传言中生性凉薄的“秦侯爷”,也只有凌霜发现不了了,他看她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清白。
也难怪娄二奶奶喜气洋洋,只怕都在预备喜事了。
所以蔡婳也没法跟她说这些,想想都丧气,只是有些自嘲地笑道:“我不过是个想买某样东西,钱却不够的穷光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