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产生妄想,笃信自己正与另一人钟情相恋,暗通款曲,此人社会地位远高自己,且首先坠入爱河,大献殷勤;病症发作突然,对色情妄想的对象始终不渝,患者能为客体自相矛盾的行为自圆其说;病程为慢性,患者殊无幻觉,也无任何认知缺陷。
患者作出断言时如果表达清晰,思路连贯,表明他脑中形成的妄想已自成体系,完全可以自圆其说。
江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最有把握的几天日期记在心里,等宁雨泽回来。
门锁发出转动的声音,宁雨泽推开门,温温柔柔地喊了句“江哥”。
“宁雨泽,”他用手撑着下巴,“我送你的花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吗?”
宁雨泽怔了怔,脱下鞋子。
“我把它们做成干花了,等等噢,我去拿给你看。”他高兴地跑进房间,拿出来一小捧红玫瑰。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处理,花的颜色都还留着。
江禹确定自己一定没送过宁雨泽这捧花。加上这次宁雨泽还主动给自己看日记,好像一点也不怕暴露自己在说谎,这他妈绝对妄想症没跑了。
妈的。他骂了一句。早在每次出旅馆的时候都能看到宁雨泽的时候就该发现了,正常人怎么会只为了看他的脸而心甘情愿在酒店大堂里等四五个小时。
宁雨泽站在一旁小心地捧着那束干瘪的玫瑰花,干枯的红色像他的嘴唇一样柔软鲜艳,收敛于眼底的眷恋看起来很温柔。
江禹不敢问自己宁雨泽爱的到底是谁,反正那个人不叫江禹。宁雨泽在脑海里画了一个人,填上他需要但是江禹身上又缺乏的、作为一个合格爱人的特质,说服自己越来越沉溺于这段感情。
他忘记在哪里看到过一个动物实验,对一只田鼠来说,它们一生的黄金时期只有60来天,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它们交配生子,然后就在某天遇上一条蛇或其它什么食肉动物,幸福生活就此结束。这种低等生物居然还有贞操观念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实验人员给田鼠多注射了一点多巴胺和后叶催产素。如果爱情是因为荷尔蒙而产生的骗局,那么要是连这激素产生的理由都是假的,爱情还能算是什么?
“江哥...?”宁雨泽轻轻喊了一声,把手里的袋子放到饭桌上,拆出一块蛋糕,“你喜欢的!”
江禹无言地接过蛋糕,头一次感到心痛。他以为他和宁雨泽是两情相悦,结果对方爱的只是想象。既然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被大脑篡改,那么爱情也是一样。就像那对被强行注射入激素田鼠,宁雨泽靠虚构就足以感受到“被爱”,毫无道理地分泌出控制爱情的激素。
“分手吧,”他对宁雨泽笑了笑,“腻了,该换个炮友了。”
宁雨泽露出几近心碎的眼神,泪水瞬间奔涌而出。
“嗯,我今晚就收拾行李,等我走了你要记得好好吃饭。咪咪我在宿舍没法养,就麻烦你了,”他哽咽着对江禹露出笑容,“江哥我爱你。”
江禹想说其实我也爱你,但他只能低下头划手机,冲宁雨泽摆了摆手:“别,走之前把我家钥匙还给我。”
人人都追捧爱情,江禹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捧在心上的东西不过是和那本日记一样的虚构物。他活这么大不知道爱情到底长什么样子,他曾经觉得可能它有一张和宁雨泽一样白净的脸,现在他觉得爱情就像上帝,谁信谁傻逼。
第二天,江禹回家的时候发现宁雨泽蹲在门口等他。
“江哥我今天忘带钥匙了....”他委委屈屈地扑上来,“我等了你一个小时。”
妄想症,“如果客体声明自己对患者不感兴趣,或甚至表现出敌视憎恶的态度,患者会认为这是有悖常理或自相矛盾的表现,仍然会坚信男方‘实际上’仍爱恋着他。”
江禹感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