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原本他揣着那琉璃瓶过?来的时候,是?满心愤懑的,他要得到她的解释。他觉得,就算是?她认错了人,这些年来,既然她口口声声说过?那么多“喜欢他”的话,她如?今不爱了、不喜欢了,也总该给他一个解释,给他一个说法。

可是?,等?他真正等?到她来,就隔着一面薄纱屏风的时候,他又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一日,是?他亲自抓着她的手按下的红泥印,也是?他在她眼皮子底下拆散了她姨母和?他父亲,他亲自唤人来抓她,亲自送走的她...

如?此,他还能说什么...

这种憋闷着,想抒发又抒发不出来的酸涩,把他腔内的每一根骨头都泡进了能融骨化髓的液体中,身体里?的每一寸一缕,都跟着酸腾刺痛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窒息的感觉,从他得知了姓沐的那位存在后,就越发明显起来。

他让残影去从中搅和?荆王内部的事情,好能临时遣走他的时候,他甚至想过?,顺便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但?这个可怕的念头只?刚刚升起,就被他强行灌下几颗药给压制下去了。

不是?因为他有多良善,而是?...他知道?,一旦姓沐的死了,以她的脾性,殉情之事不是?做不出来。

一想到这样,他觉得胸口的地方更闷了,一股酸涩在体内肆意流窜着,酸得发麻,疼得厉害。

他正难受着的时候,内庭刮起了风,风将屏风那头女子的手帕,吹到了他这边,落在了他足下。

手帕上的青山江河苏绣,和?隐藏在江河里?的小小的“恩”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愤怒地捡起那张绣帕,然后就听?见?屏风里?女子清丽的声音传出:“小哥,那是?我?的帕子,我?能进来捡一下吗?”

眼看她就要进来了,前屋那边的伙计突然回?来了:“姑娘!姑娘!掌柜回?来了,请姑娘跟我?来吧!”

央央本想捡完帕子再跟他走,可他冲进来一回?禀完,就立马转身往外跑,她生怕跟不上,就只?能暂时放着帕子不顾,拎裙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郝掌柜是?个精明的人,央央她一开口向他旁敲侧击,他立马就有所察觉,并且歉意道?:“姑娘,对不起,我?知道?你求我?这天成阁,必定是?有要紧事,但?是?这铺子我?如?今只?有打的权力,其余的...要不你去京城找裴世子。”

戚央央心灰意冷,连帕子都忘了去捡,垂头丧气勉强地说着一些场面话来圆场,然后离去。

郝玉叄与她道?别,进去内庭打算换件衣裳再出来招呼客人,谁知进去一会,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跑出来,去追戚央央。

“姑娘!你先等?一等?!”

“我?知道?姑娘刚刚这么问,是?意在想看我?天成阁的账本,是?吗?请姑娘随我?进来。”

郝掌柜这么把话挑明来讲,着实吓了央央一跳。

央央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机会就在面前了,若是?连去看一看究竟的胆子也没有,父兄的冤屈就根本不可能洗掉了。

她在原地犹豫了好久,把鞋尖的珠子踩掉留下记号,跟随郝玉叄进内庭。

跟随他进内庭,越过?那道?屏风,经过?那长在一片紫藤花上的花厅时,早已不见?了那抹站着的人影,她那张这段时日花不少心机绣好的帕子也不见?了。

来不及惋惜,只?能继续跟上郝掌柜的脚步,来到他的账房。

账房在正屋的西?边,是?一个很少人往来的地方,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开在屋子顶部,屋子旁边长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枝叶几乎漫到顶部的窗户。

那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