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梁嘉树几乎是与路池面对面、鼻尖触鼻尖。绸布也被拉紧到极致,死死绷着裹住头,勒到表面都在充血。

却始终得不到放开。

路池背着手跪在木板上喘息,毫不遮掩地笑起来。莹白胸膛有些起伏,喉结到下巴的线条凸起,漂亮而锋利。

他喘着说:“梁嘉树,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

脑海中的系统因为十八禁场面被迫下线,对宿主此人的大胆和缺德毫无所知。

于是梁嘉树听见路池呼吸不稳、慢悠悠道:“因为我是正义又迷人的救世主,为了让你不要毁灭世界,才会留在这里。”

“......”

梁嘉树沉默两秒,贴住路池的唇,呼吸很轻地说:“路池,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

路池眯眼,伸舌舔过他唇角,也轻声道:“是啊,梁嘉树。”

“你在我面前,就是一条狗。”

“我让你跪下来,你就要跪下来。”

灯光下,黑发男人双腿分张、双手反绑。凌乱细碎的额发被汗浸湿,黑色绸布衬着冷白皮肤,以一种称得上不堪的姿势跪在木板上,些许狼狈。

然而他的神色依旧高高在上,视线仿佛一条鞭子,隔空狠狠抽了对方两鞭。梁嘉树喉结滚动,听见他不紧不慢道:“梁嘉树,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吗。”

“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才不得不问我,对吗?”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主角攻就开始人肉开盒路池。

在一起后,梁嘉树表面道歉,实际从来没有停止他沉溺于和路池身体纠缠,却也不忘找人深挖路池的身世。他知道他的一切经历,又怎么会忽略路池话语中那些不协调?

路池说自己被弃养过三次。

可根据红星福利院的档案,他从小就生活在院里,从来没有被任何家庭收养过。

路池是A大艺术院毕业。

但他的脸和性格如此耀眼,所有人却都仿佛记忆失调,对他毫无印象、当面都记不起来。

梁嘉树曾经用路池掉落在枕头上的黑色头发,和他放进密封试验袋的那根粉色头发对比过,鉴定结果显示,基因重合率百分十九十九他们是同一个人。

那这些怪异的不合理之处是为什么?

梁明珠说过,梁嘉树对未知事物有丰富到残忍的探知欲。

少年时他可以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不眠不休记录实验变化,甚至亲身上阵,在被爆炸的玻璃碎片差点穿透眼球时,依旧面不改色收集数据。

在某种程度上,他和路池其实是同一种人。为了达到心中的目标在所不惜,对自己狠到骨子里。

所以路池可以轻易看透梁嘉树的心思。

看透他的拙劣与阴暗,也看透他的隐秘与真实。

海风吹过。

男人轻笑歪头,语气亲昵又疏离:“你想把我绑到手术台上研究很久了,但你舍不得,对吗。”

因为有了爱。

沉默的野兽也会在月色下低头,小心绕着蔷薇轻嗅。

梁嘉树拽着那根绸带,明明此刻他衣衫整齐,路池凌乱不堪。可不知为何,看着这双浅褐色的眼睛,他却有种向对方下跪的冲动。

僵持时间太长。

黑色绸带打结的地方,逐渐被缓缓浸湿。

路池轻轻吐出口气,慵懒舔唇。片刻,冷白笔直的小腿曲起一顶,猛地将面前青年踢醒:“过来。”

海浪声中,他上翘的眼尾被欲/望烧得通红。

梁嘉树喉咙一瞬发紧。

浅褐色瞳孔被光反射,透过路池的双眸,他看见自己发/情时的扭曲五官。仿佛被无形熟悉的手用力掐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