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峰宽厚,“小孩子嘛,不懂事。”
宋莹道,“我问玲姐了,另外那个孩子不是咱厂的子弟,是李一鸣在社会上认识的朋友。年龄小,不懂事,倒懂得拿庄老师的时间精力做人情。”
宋莹掀开被窝躺进去,“你是没看见,李一鸣朋友说完那句话,庄老师脸色都变了,然后呢,他还是让李一鸣和他朋友进屋了,那两人啊,待了两小时才走。”
林武峰感慨,“庄老师人是真好。”
.
庄筱婷已经睡着了,黄玲压低声音对丈夫说,“这以后年年高考,难不成家里长年辅导人功课?”
庄超英说了句和林武峰一模一样的话,“小孩子不懂事。”
黄玲道,“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大人也不懂?李婶那天在车间,当着一堆人的面说,‘我家一鸣的教育就交给你家老庄了。’,一车间人都听着呢,有样学样地起哄,‘以后孩子就交给你家老庄了’,难道以后要管所有要高考的孩子?”
庄超英道,“你怎么老说没影的事。”
庄筱婷在边上的单人床上翻了个身,黄玲不再说话。
黄玲等了一会儿,见庄筱婷确实睡熟了,把声音压得更低,“不说将来没影的事,就说眼下,他们已经影响到图南了。”
庄超英也很无奈,“那怎么办?你拒绝他们上门是咱们心冷,看着邻居孩子在家待业也不拉一把,这话一传开,唾沫星子能砸死你,你说怎么办?
黄玲知道庄超英的顾虑确是实情,也说不出话来了。
.
庄家夫妻俩顾虑重重的心事,被宋莹简单粗暴地解决了。
第二个星期日,李一鸣和他朋友早早就来了。
庄超英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刷牙,他听见叩门声,放下牙刷赶紧漱口,准备漱好口就去开门。
宋莹龙卷风般从西厢房里冲了出来,一把打开院门。
宋莹明显是从床上爬起来的,睡衣,鸡窝头,她也不顾门外俩人惊讶的眼光,暴跳如雷地怒吼,“敲什么敲?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一鸣的朋友吓得后退一句,李一鸣硬着头皮道,“我们来找庄老师,宋阿姨您接着睡。”
宋莹大爆粗口,“睡个屁?你们先敲门,把一个院的人都吵醒,然后在图南屋里讨论题目,这屁大点的地儿,图南睡不了,栋哲睡不了,大家都没法再睡。”
隔壁关系户也在喊,“一大早就敲、敲、敲,报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