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昏目眩,浑身疼痛,最好有人照顾。室友们都是大忙人,正为难时,恰巧庄筱婷考完了期末,往研究生楼打电话问哥哥什么时候回家,余涛接了电话,赶紧告知了相关情况。
当天下午,庄筱婷和林栋哲一起出现在了病房。
庄筱婷住宿不便,只能趁白天在两个学校之间来回跑,林栋哲暂住在庄图南宿舍里,白天睡觉,晚上去校医院陪床照顾。
庄图南在晕晕乎乎中发现庄筱婷对林栋哲爱答不理,哑着嗓子问林栋哲怎么了。
林栋哲蔫蔫地,“我刚考完期末考试,系里就通知我有一门要补考,如果补考也不过,明年要重修,筱婷很生气。”
庄图南想笑,但他刚一牵动脸部肌肉,喉咙处就刀割般的疼,他只能压下嗓子眼里的狂笑,用眼神嘲笑林栋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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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原因很快就调查清楚了,吊顶的一截钢筋没有焊好,连同垫片一起掉了下来,钢筋擦着庄图南的安全帽滑下,垫片砸伤了工人。
设计院没有任何责任,安全主管、监理和施工队一番肉搏,协商出了各自的赔偿比例工人手术后情况良好,没有生命危险,家属最主要的述求就是赔偿款。
庄图南的钱都借给向鹏飞买车了,他用手里剩下的一点生活费,又向室友借了点钱,凑了500元,托张春雷给了病人家属,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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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提早给庄图南放了假,让他回家修养。
春运人潮汹涌,庄图南高烧数日,身体极度虚弱,绝对没有足够的体力挤春运,向鹏飞开了自己刚买的车他向庄图南和林栋哲借了钱,买了一辆旧客车把庄图南和庄筱婷拉回了苏州。
林栋哲本想一同送庄图南回苏州的,但庄筱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灰溜溜地背着要补考的课本回家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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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鹏飞买车背了一屁股债,春节期间也不休息,兢兢业业跑车挣钱。
庄图南只说他不小心受寒发了高烧,庄超英和黄玲看了同济校医院填写的病历,看他不再发烧,只是精神疲惫,也就放心了。
庄图南一如往常地去拜访爷爷奶奶、一如往常地帮父母准备年货,但他自己知道,他夜不能寐,他只要一合上眼,脑中就是工友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耳中就是风吹动支架的吱吱声和工友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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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庄家兄妹回来了,吴姗姗过来串门聊天。
天冷,房间里生了铁炉子,铁板上烤着红薯,黄玲歪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吴姗姗和庄筱婷闲话家常。
没多久,黄玲就打了哈欠,“珊珊啊,阿姨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和筱婷慢慢聊。”
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吴姗姗坐不下去了,讪讪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