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之后,她们是一对上下分明的主仆。

她变成了百依百顺的金丝雀,她主动给予过一个吻的江雨浓成了她的主人。

车门的缝隙被混合了雨跟海腥的风吹打。

风鼓动着衣角,钻进被雨淋透的地方,重新带走一片体温。

浸入这难以阻挡的冷和发自内心的热的交界处,白兰尝到了酒精的甜。

这是她今夜亲手调制的酒,被一个人吸收后,反哺出的味道。

甜味很杂,辣味很厚。

最显眼的,还是白兰地的香。

白兰被这复杂的味道冲晕了头,指尖颤抖着搭上江雨浓的腰。

“姐姐……”江雨浓似乎有些动情。

她看不清窗外拍打不停的雨,看不清被雨揉成一片雾的天,看不清白兰那被雨泡成深黑的衣。

只看得清一个好美的人,正随着她的步伐,跟着她向前踏。

“跟我,回家……”

她捧住白兰的脸,专注于加深这个吻。

一点一点的,汲取着白兰身上所剩无几的温度。

“地址是什么?”很难得白兰还记着自己的任务,没有彻底沉溺于甜吻的片刻欢欣。

“是……”江雨浓真就给了一串地址。

说罢,她咬了下白兰的唇瓣,用撒娇一样的力度,勾起车内情yu的漩涡。

白兰身子渐暖,睫毛轻颤,纵容着江雨浓。

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连动作也寥寥无几。

这份顺从的乖巧里,带了几分真情?

江雨浓哪里看得清。

她再想要去撬开女人抹了蜜光的唇,去探索那不知为何紧闭的齿扉。

眨眼,却只看见了白兰地琥珀般的棕红色。

江雨浓昏睡在白兰的怀里。

白兰松了口气。至少江雨浓酒品不算很差,不会扯着谁乱发酒疯,然后吐的一地都是。

至于花钱把自己赎走的事……

白兰决定不把它算在对江雨浓的酒品考察里。

她拿着江雨浓手里的车钥匙,坐回前排,启动了这辆车。

能靠下意识说出来的地址,大概是江雨浓的家吧。

白兰不确定自己即将面对怎么样的事,说不忐忑都是假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但,她也不想给黄老板打一辈子的工。

她欠的那些钱,黄老板只不过是懒得深究,才要她留下当调酒师。

白兰打开雨刮器,深呼吸,把多余的思虑都丢出脑内。

开着她现在主人的车,往主人的家里走。

到了地方,地下车库识别到车牌号,自动打开栏杆。

没走错。白兰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个位置停。

她打开后门,看江雨浓已经醒了,坐在位置上,头一点一点的。

“Rain小姐?”白兰试探着唤了一声。

江雨浓听见声音,转过头看向白兰。

眼里还带着醉酒的朦胧。

“姐姐。”江雨浓朝白兰伸手。“你来接我了吗?”

白兰沉默了一息,随即叹息道:“是。”

可怜的痴情人。

她把江雨浓半搂半抱的带出了车厢,没忘替她盖住头顶,不让向下滑落的雨滴在她头上。

“真好。”江雨浓还有些局促,想抱,却又不太敢。

白兰把她按在身上,锁上了车门。

“你家在哪儿?”她闻到少女身上幽幽的雪松香。

“十八楼,六号。姐姐你来过的呀,你……都忘了吗?”江雨浓的声音听着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