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这个月的章言礼,又换了新昵称。

我好心情地勾着嘴角,修改自己的昵称为【蘑菇不想你并用瘸子的那条好腿踹了你一脚】。

蘑菇不想你并用瘸子的那条好腿踹了你一脚:【谢邀,不追。】

四月中旬,即将面临毕业答辩。我放弃了保研,和恒锦直接签订了校招合同,在毕业后,将直接入职恒锦。

许殷默难得责怪了我,说我一直在许氏待得好好的,非得跑到许氏名下的小公司里去发光发热。

“许氏的财务科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啦?”许殷默把我叫到办公室,特地问了一次。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恒锦。”我说,“他在许氏里待的时间比较久,我不想见他了,我得要让他知道,上回他瞒着我这件事,就是他错了。何况恒锦是他全部的心血,我想去帮他。”

“既然不想见他,又何必去帮他。你直接和他说一声,你不喜欢他了,你想独立生活。有这么难?”许殷默说。

心底翻涌的情绪到了嘴边,却不敢真的说出口,只能换成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他就像是我身体里的一场以我名字命名的疾病,全世界仅此一例。他在我的身体里会让我很痛苦,但要是丢了他,我又好像丢了我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许殷默说:“今晚去小熊喝酒吧,我请客。就我们两个。”

完成许氏的工作交接后,下午我回家里,把章言礼的东西又收拾起来,打包好,放到他房间。

他暂时是不会再回来了。

小到洗漱台上的情侣牙刷,大到他一向喜欢的电吉他,以及鞋柜里打好油的皮鞋、冰箱上的牦牛冰箱贴、桌子上的财经杂志,还有永远停留在财经频道的电视节目。都是他留给我的印记。

骑自行车去小熊酒吧,路过刘文明的小卖部。他趴在桌子上打盹,旧的SONY黑色收音机依偎在他手边,女主播用缱绻的嗓音,唱着《彩虹的微笑》。

“买包烟。”我敲了敲桌子。

刘文明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给我从柜子里拿了一包红塔山:“十五。”

我接过香烟。

来买糖的孩子从我面前跑进小卖部,对刘文明说:“刘文明你怎么天天都在睡觉?跟猪崽一样。”

刘文明拿着蒲扇,脸上堆着笑,佯装要去打孩子。

他似乎太累了,走两步就喘。

他叫我,说:“你小子好长一段时间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了。”

从他的语气里,还听出一点委屈。

“没有忘记,因为前段时间谈了恋爱,所以没有时间过来。”

“哦哦,你是该恋爱了。小姑娘是哪家的,我认识不?”刘文明的脸上堆着褶子,褶子里藏着黑色星星一样的老人斑。

“不是女生。”我说,“是男人。”

“咋喜欢男人了?你姥爷要是还在,他得骂你哟。”刘文明眼圈都红了。

他嘴里嘀咕着:“你咋喜欢男人嘛,你让我以后到地底下去和你姥爷打牌的时候,咋跟他讲嘛。要我说,都怪你那个哥,没把你教好。”

我坐在小凳子上抽红塔山:“不是他的错。你别怪他。”

“他把你腿治好了。”刘文明点点头说,“是不能怪他,他给你治了腿。我们不能忘恩。”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刘文明。

后来再一次听到他的消息,他已经去世了。说是他得了脑癌,检查出来后,他不敢告诉家里人,就自己硬生生地熬。

可病能熬,疼熬不了。

他每个月的养老金都拿去药店买止疼药,许多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功效,他自己大字也不认识几个,就胡乱吃。

一把药接着一把药地吃,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