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墓园,是坐落在靠近海边的地方,比较偏远,还没有什么修葺,说是墓园,甚至外围连栅栏都没有,只是道路边的大片空地上种满了银杏,每排银杏树之间便是一座座墓碑,再远一点的地方则造了个小门房,大约是看管墓地的人待的。
这种墓地价格都比较低,普通人家选择这种墓地的很多,李安然家并不富裕,早年他母亲过世的时候就是葬在这里,后来外公过世了,便也就选择了这里,再到如今,外公和外婆当然得葬在同一个地方。白熵理解李安然的做法,便私底下让人塞了点钱,似的墓园那边安排墓地的时候让李安然的外公外婆相邻。
介于李安然家里面没有什么亲人,就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白熵又担心葬礼过于冷清,希望老人家最后一程能够走得更安心些,送行的人更多一点,于是干脆的让公司里的同事和当初市心医院的部分医生也过来了,这其中……包括了已经被解雇了的冷隽秀。
对于白熵的这些做法,李安然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既没有因为白熵将他外公外婆安排在一起而开心一点,也没有因为白熵请了那么一堆不相干的人过来而不耐一点,他只是沉默着做着自己的事。
遗体放在木棺里,停放在墓园旁边的一间大堂里面,供前来的人的最后瞻仰。
白熵公司里的员工大多是不认得李安然的,倒是市心以前的那些同僚是知道他们关系的,尽管如今白熵不再是市心的大股东了,李安然也不是市心的医生了,可是出于各种原因,大多数人还是过来出席了。
李安然一身黑衣站在一边,对着每一个上来献花的人都微微鞠躬,直到看到左勍出现的时候李安然的眼神才微微闪烁了一下。
左勍还没有完全的康复,进来的时候甚至拄着拐杖,他看到李安然有些欲言又止,想上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李安然对着左勍鞠了九十度的一躬。
而白熵一直站在人群外面看着这一切,他安排这些人过来是希望老人家走得不那么孤单。他只见过这老人一次,就是在自己家里那次,其实他连老人家具体的长相都不太记得了,可是还是记得当初她被自己吓到的那个画面,那时的自己……甚至没有给长辈道个歉就离开了,而如今再想起这些……无论做什么也都无法弥补了。
然而看着李安然对着每个人都鞠躬,白熵又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