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好友侍中衡芜倒得香茗,沈茂清风朗月般一身青衣,容颜不老仿佛青年,指节分明的大手端着杯盏,长袖垂落,眉目平淡之间,五官轮廓浅淡,举止缥缈悠远如世外之人。
“如何?青石既然做了状元,必然是得了你的授意,有缓和的意思吧?”
衡芜很是高兴,又抬手为喝茶的沈茂续杯。
但貌美如神仙的沈茂却并不领情,只是淡淡:“我不曾说过要他拿什么状元,是他自己擅作主张。我不曾管,也无意管他。”
“你这人……”
衡芜摇摇头,丞相还是一副寡淡性格,无欲则刚。他也是没法了。
两个人正闲聊着,在庭院桃花树下,仿佛是深山之中的闲人,闹中取静,十分悠然自得。
却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仿佛丫鬟仆妇,都十分激动的寻找着什么人。
衡芜眉目微动,长叹一声起身告辞:“繁苑兄,你家中有事,我改日再来。”
目送好友起身离去,沈茂仍然端坐在树下,目光悠然。
听到丫鬟仆妇一阵叫喊,他忽然淡淡开口:“出来吧,若是再不回去,要连累他们受罚。”
沈茂耳聪目明,从小六感异于常人。
从未修习过剑术便可百步穿杨,能闻出水的味道,分辨出来人身上此前曾经去过哪里,能窥一斑而见全豹,审查细微,能谋善断,见解独到,有传世的美名。
刚才他坐在庭院里就听到窸窸窣窣如同小兽的声音,对府上的事情了如指掌,知道自家儿子最近新添了一位任性娇嫩的脔宠的他,当然猜到对方的身份。
刚才没有在人前拆穿,是避免沈青石到时候被同僚嘲笑而已。
“嗯?你是仙人吗?为什么知道我在……”
苏漾从树后探出小小的脑袋,娇嫩的脸蛋红扑扑的,脑袋上长发被编了头发,梳成挂耳的灵巧的髻。更添灵动可爱,她打扮一新,全无乞丐似乎的狼狈,粉色轻纱的裙摆飘扬。笑意盈人,灵动的大眼睛满是兴奋,看着犹如谪仙般美丽的男子,便自顾自的想要兴奋的跑出来。
可才走了两步她便忽然摔在地上,噗嗤一声,白胖胖的小肥手擦破了皮,她懵懂的看了看,瘪嘴,大眼睛里热泪盈眶,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被她摔倒的声音吸引的男人侧头,平静的脸上却浮现出深深的诧异来。目光落在她的脚踝的锁链上,深意浮现。
“神仙”语气不明:“谁给你戴的那东西?”
“呜呜呜……”
苏漾拼命的抹眼泪,含糊着:“是,是,哥哥……哥哥戴的……哥哥说我不听话,爬树摔了,要,要禁足。”
“你是很不听话,”这位好看的“神仙”完全没有同情她的意思,不止如此,他一边起身朝她走来,一边还不冷不热的嘲讽着:“都已经套上锁链了还要跑出来,府上奴仆若是抓到你,岂不是一桩丑事?”
“呃?丑事?为什么?”
苏漾哭红了眼尾,胖乎乎的脸蛋抬起脑袋诧异望向“神仙。”
男人俯下身来,青色衣衫宽大,将她抱了起来,一把托在手臂上,像是沈青石的抱法,熟悉的让苏漾伸出胳膊来抱住他的脖子,刚才还泫然欲泣的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谢谢神仙哥哥……苏苏饿啦,想吃东西……”
这点小事,沈茂当然能办到,把她抱着走进房间里,房间内雅致的陈设看的苏漾到处转悠着脑袋。
但是才转悠了两下,就被沈茂带着走到侧面的书房,里面到处都是书,多宝阁上,地面上。偶尔两个玉瓶摆件,质地清透,插着竹节而非鲜花。
靠床边的长榻上一个矮几上还摆着没下完的围棋棋局。
沈茂把她放到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