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实际些,说想进清贵的翰林院,有人爱幻想,说想进内阁。大家都笑起来,说他想得太远,他立刻反驳,说反正是畅想,还不能畅想得高远一些吗?

“去户部吧,户部好。”沈乘月趁机给大家灌输。

有人点头应声:“是了,我也听过户部近年发展最好,都快能与吏部叫板,争一争那六部之首的位子了。”

“对,是因为那个海外贸易,”有人附和着,“带回了大量的真金白银,还给百姓创造了大量的职位。我还准备过这方面的文章呢,不过这次科举里没碰到。”

“要是能进户部就好了,不过我听说那里现在可不好进,有个什么郡王想把儿子塞进去,都被拒了。”

沈乘月解释:“户部现在以才取士,不收废物。”

“你可真敢说,居然说郡王的儿子是废物。”众人笑成一团。

陆远对她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放心,这话我们绝不外传,保证守口如瓶。”

“还有哪个司部最好?”有人问。

一行人当中,陆远曾是乡试解元,其他几人在刚刚结束的会试中也都在前几十名,值得拉拢,沈乘月很想继续给他们灌输只有户部最好的观念,但想了想,对年轻人还是厚道了些,给自己斟了杯酒,把朝中势力分布、权力划分全部细细道来。会试结果公布后,众人的文章也对外公布,她一一拜读过,对他们各自适合什么位置也有推荐,可谓贴心又细致。

几人听得如痴如醉,在她的声音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虽然最终到底能进哪个司部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但她这一番话也让大家受益匪浅。

便是朝中官员对自己门生,也没法更加细致了。

好在众人已经有些醉了,没去探究她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么细。

几人渐渐醉了过去,沈乘月就一个人饮酒,望着漫天星子,等他们醒来。

没想到他们酒量差到这个地步,一直到拂晓,才慢慢恢复意识,揉着眼睛。

喝了一整夜酒的沈乘月看起来都比他们清醒些。

几个年轻人倒也没有要占她便宜的意思,纷纷掏着钱袋,把今日的花销凑了凑,还给沈乘月。

她笑着摇摇头:“不必了,我不缺钱。”

几人羡慕地望着她,多希望将来某日,自己也能像她这样风淡云轻地说一句我不缺钱。

离别时,其中一人问陆远:“陆兄,我能去你那儿住几天吗?我的银子快用完了,客栈要把我赶出来了。”

“可以啊,不过我那儿地方不大,你只能打地铺了,”陆远答应得痛快,“要不要我们再给你凑点银子?”

“不用,”那人摇头,“反正殿试结束了,我也有空去做工了,卖字抄书甚至洗盘子哪样不能做呢?不能总借你们的钱。”

沈乘月看了他一眼:“你现在住哪家客栈?”

“城西小锦客栈。”

“是我认识的朋友开的,我让人去打声招呼,你继续安住便是。”

“真的?!”

众人简直要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

带着几个小朋友玩了一天,沈乘月又重新去户部当值。

没过多久,就迎来了殿试放榜日,进士名单与名次被誊写在黄纸之上,呈到御前,由传胪官负责唱名。

众进士统一着深蓝罩袍面圣,拜过帝王后,带着加速的心跳,纷纷将渴望的眼神投向了传胪官。

传胪官也未磨蹭,依例待皇帝核准后,便开始高声唱名:“一甲第一名湖广刘锦安,赐状元名号;一甲第二名青州张知,赐榜眼名号;一甲第三名京城沈澜,赐探花名号。请状元榜眼探花上前面圣!”

“澜”就是沈乘月的字,取自一句“纵使戴星朝玉阙,终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