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有效带动了其他人的心思,因为大楚的百姓们普遍有一个共识有权有势的人家争着去做的事,那一定不是坏事。

门口的搜检官看着这些贵女张大了嘴,半晌才想起要转身吩咐下面调几个女子过来负责搜身。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好歹是在开考前凑齐了几个女子来帮忙,其中一位还是衙门饭堂里的厨娘。监考官被搞得焦头烂额,连声吩咐衙门今年招收几个女衙役备用。

考棚里建有近百个考间,沈乘月坐在其中,隔着青石铺就的甬道望了一眼对面的书生。这个距离,除非眼神天赋异禀,不然是看不清对方在写什么的。

县试的题目大体还是限制在四书五经之内,对沈乘月来讲不算太难,她拿到试卷后,略作思索就开始奋笔疾书,直把周围的考生看呆了去。连监考官都在她周围晃悠了几圈,试图看清她有没有作弊。

沈乘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兀自运笔如飞,曾经读过的书、走过的路,如今汇成笔尖点滴,挥墨于纸上,毫无滞涩。

县试的成绩公布后,沈乘月引起了京城中一场小范围的轰动。不管百官对这件事有什么异议,县案首的名次就是最好的反驳。

也许他们此时还尚未察觉,但这个成绩的确有深远的意义,它证明了女子可以参与科举,并且可以力压同场所有考生。

不到一年时间,百官眼中的沈乘月,从救过皇帝,因此混上了一个无伤大雅官衔的五品官,到如今却已经扎根于此,甚至可能还要往前走的野心勃勃的家伙。

这实在是个很大的误解,沈乘月压根没什么野心。得知县试结果的当天,她并没有急着庆祝,而是翻墙进入了红尘里。

第三批贸易已经结束,这次有了百官的资金相助,规模扩大了很多,销路也不再局限于波斯离两国,获益自然也更为丰厚。沈乘月站在红尘里的库房中,看着那一箱箱新运来的白银,不免心动神驰。

“真想把它们堆成山,好让我在里面打个滚。”

云沾站在一边,也开心得合不拢嘴:“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不用担心,”沈乘月抚摸着白银,“我会很快把它们花掉的。”

云沾高兴之下,险些忘了自己的老板赚钱如流水,花钱却也如流水。这些银子很快会运到外地,化为更多的投资、更大的产业:“就不能让我多看两日,高兴高兴吗?”

“好啊,下一批让你多看一会儿,工部的船造得差不多了,出海之后,定能赚得更多。”

“这么快?”

“工部那可是举国之力,自然是比咱们造船那会儿快多了。不过他们自己造的船,只用我们现成的航路和人脉,那分成大概要往下压一压了。”

“哪怕是一成,甚至半成,那也是泼天的富贵了。”

“还是得继续保持低调,陛下不会动我们,但难保下一任皇帝不会来宰咱们这只肥羊。”

“我明白,”爬得越高,跌落的风险自然也会随之增大,“对了,还没恭喜姑娘县试得中。”

“说到这事儿,我听说过秀才可以免赋税,”沈乘月托腮,“但我猜咱们这儿的赋税是免不得了。”

“那是免田税,还要限制几十亩以内,咱们就别做梦了。”

“也是,都赚了这么多了,就回馈一下国库吧。”

“听说秀才还有个好处,就是见到县官无需行礼跪拜。”

沈乘月欲哭无泪:“我本来就不用行礼!”

她离开红尘里时,在街上撞到了三皇子,沈乘月行了礼:“三殿下。”

“我微服出来,沈大人不必行礼,”三皇子笑道,“都那么熟了,以后私下称我的名字君御便是。”

“是,君御。”

君御,楚君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