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弄的?”沈乘月问。

“去可汗那儿偷钥匙,当时实在没什么好选择,”沈瑕摊开手心,“就把钥匙在火堆上烫热,握上去,在手心留了个疤,用疤痕的形状来翻模。顺便提一句,我成功偷到了夷狄的情报给了楚军。”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感叹一句疯子,”沈乘月和她对坐在马车两边,“但这种事你能做出来,我丝毫不觉得意外。”

“当时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所以没那么珍惜自己的身体,”沈瑕解释了一句,“当然,能活下来我还是很开心的,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沈瑕对她微笑,笑得分外柔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常常会想,如果我不是楚征的外孙女,不是我娘的女儿,那我是不是可以更轻松地活着。”

“结论呢?”

“那我就不会遇到你了。”

“别以为说些好听的,我就不追究你当初捅伤父亲、离家叛逃的事了,”沈乘月挑眉,“我一直想在见到你之后问上一句,后悔了吗?但如今见到了你,我又觉得不必问了。”

沈瑕点头表示认可:“我和你都不是会后悔的那种人,就算做错了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懊悔,何况我现在得偿所愿。”

“哪怕以今后长久的噩梦为代价。”这并不是一个问句。

“和我做成的事比起来,和夷狄的溃败比起来,噩梦算得了什么?”沈瑕不以为然,“我并不畏惧痛苦,我追求的是辉煌。”

“但我还是要问一问,你离开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记得我具体在想些什么了,那些想法太冗长太纷乱,”沈瑕摇摇头,“我只记得那时的感受,仿佛有一只钩子要把我的心脏抓出身体,让我死于痛苦。那比我想象得还要艰难,我以为我不爱父亲,不爱祖母,不爱沈府,直到叛逃的那一刻方知,我已经对这个家生出了那么多丝丝缕缕的眷恋。我不喜欢软弱的自己,但我得承认那也是我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