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楼里盈利可以填补借款的口子以后再正式开张,不然开业后资金断了无以为继,反而麻烦。”
皇帝点了点头:“一年之内建好, 朕亲自监督。”
沈乘月明白了, 这是怕她只要钱, 不兑现承诺, 按理投资者是没资格插手这些的,但这个投资者是皇帝本人,她只能痛快点头:“那相应的, 您是否也可以给我行些方便?”
“你个见缝插针的财迷, ”皇帝抬手一指她,“朕可以向户部和行商司打声招呼,但也仅此而已了, 其他的要靠你自己。”
“多谢陛下!”沈乘月得了自己想要的, 便格外贴心,“想必您也累了, 早些休息吧,我让父亲待会儿给您送套寝衣来,小女告退。”
“去吧,”皇帝放松下来,眼神里透出满溢的疲惫,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声,“还是年轻好啊。”
对月华院里的几人来说,这是分外漫长的一天。本以为情势未定,难以入睡,但大家几乎都是沾枕即眠,一觉醒来已是清晨。
众人聚在院子里,半夜又出去浪了一圈的沈乘月却比谁都要精神抖擞,任劳任怨地钻进了厨房,给大家煮了不同口味的粥。
“月儿还记得我喜欢甜粥?”老夫人笑容满面地揽着她,“实在是没白疼你。”
“祖母是对我最好的人,”沈乘月在祖母身边撒了个娇,“我怎么会不记得?”
用了早膳,叛军终于把满府的仆从放了回来,沈家几人来来回回数了两遍,见人数未减,又问了众人有没有受伤,得知只有少数人被嫌弃笨手笨脚,挨了几下踢踹,并无大碍,才勉强放下心来。
孙嬷嬷抱着沈乘月大哭:“姑娘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你担心我做什么?你的处境更危险才是。”
兰濯也跟着哭:“姑娘昨晚担心我们饿肚子,还偷偷潜入叛军营中给我们送了烤红薯,我们都怕你回去的路上被抓嘛。”
“嗯?”老夫人反应过来,“月儿,你半夜又偷偷溜出去了?!”
“没有没有,”她连忙安抚祖母,“兰濯定然是饿出幻觉了。”
兰濯的哭声戛然而止:“啊?我们几个同时饿出一模一样的幻觉吗?”
这丫头大概是有些吓到了,没有了平日的机灵。她不配合,沈乘月也装不下去了,其实她昨晚主要也不是去送红薯的,而是考虑去拧了叛军将领的脖子,直接把下人们带回来的。但观察现场后,发觉这么做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难免有死伤,还是按捺不动为妙。
沈照夜不动声色地打量女儿:“沈乘月,说说你昨夜的行动路线。”
被叫全名,不是好事。所有人都盯着沈乘月,神态各异,把她盯得发毛,她勇敢地为自己开脱:“我半夜低调出门,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其他人家斗鸡走狗、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比比皆是,您宁愿我白天出门,像他们那样引人注目吗?”
“诡辩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感情那些纨绔子弟是在叛军面前斗鸡走狗的?”沈照夜撸了撸袖子,就要给女儿展示一下什么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文官风采。
正待开口,忽听得院中传来一声轻笑,沈照夜转头看见皇帝笑吟吟地在看热闹,立刻冷静下来,让下人们自去休息,只留下了孙嬷嬷和兰濯、云沾几个。人多口杂,皇帝的身份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教训女儿呢?”皇帝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多训,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