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欠你一个道歉,”沈瑕矮身一揖,“对不住了,姐姐。”

“这又是为了什么?”沈乘月头疼,“你一对我道歉我就害怕,说明你不是即将要做对不起我的事,就是已经悄无声息地坑过我一回了。”

“同为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瑕垂首,看起来有几分像是真心悔过,“我名声不好,也会连累府中其他人嫁娶。”

“不想说就不说,何必跟我来这套?”沈乘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这点事,也影响不了什么。等等,你是不是还有其他……”

“姑娘,”兰濯从回廊一侧匆匆跑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桃那边有消息传过来。”

“说。”

“小桃最近常常在楼里抛头露面,被她的父母亲人发现了,打听出来她是那里的管事,正带着家里所有亲戚在楼门口闹事呢,说她发达了却不想着要报答爹娘、提携弟弟,是不孝不悌。”兰濯声音很急,把事情一口气说得明明白白。

沈瑕挑眉:“你说的这个小桃,是不是被父母卖进青楼里的那个?”

“嗯。”沈乘月淡淡应了一声。

“好厚的面皮。”沈瑕评价。

“我知道了,”沈乘月对兰濯道,“再有消息传过来也及时通知我。”

“是。”兰濯应是退下。

沈瑕看向长姐:“你不去帮忙?”

“她自己的家事,我去帮什么忙?”

“这话不像你。”

“楼里多的是我雇来的帮工和打手,小桃是总管事,有调动楼里所有人的权利,”沈乘月不慌不忙地在回廊里坐了下来,“她若想赶人,不费吹灰之力。”

“她若不想赶呢?”沈瑕问,“万一他们和和美美一家团圆,拿着你给她的高额工钱去补贴家人了呢。”

“那也是她的选择,他们一家团聚,我一个外人从中作什么梗?”

“但你的总管事之位,不会继续交给她了吧?”

“不会。”沈乘月回答得略显无情。

“你做得对,开业不到一个月,客似云来,单酒水的利润就过了十万两,来往者不乏达官显贵,这偌大产业,不可能交给一个连自己的家事都拎不清、摆不平的人。”

“说起酒水,你上次离开后,我们又搞了个曲水流觞,水流环绕楼里一周,客人随时都可以从上面取一壶明码标价的美酒,”沈乘月得意道,“销量又翻了一倍。”

“十、九、八、七……”沈瑕开始倒数。

数到“一”时,沈乘月起身,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就让你得意这一回。”

“我就知道,”沈瑕笑道,“姐姐总是忍不住要去看看小桃的。”

沈乘月翻过回廊上的栏杆,取近路扬长而去,沈瑕在她身后懒洋洋地对她挥了挥帕子:“早去早回!”

沈乘月牵了马,一路疾驰,到了城西,很快楼门口几个不停哭喊的人映入眼帘。小桃并未露面,只几个姑娘在劝,一对儿年长些的男女滚在地上,踢蹬着腿:“我不管,不让我见女儿,我就撞死在你们楼门口!”

“我们管事出门去谈要事了,”姑娘们试图把人拉起来,又不敢太用力,毕竟是管事的爹娘,没得到确切指示前不敢随便动手,“你们先起来!别在这撒泼!”

“要事?能有什么要事?她以前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怎么就学会用要事来糊弄我们了呢?”

“嘴里放干净些,你说的可是我们大管事。”

“再大的管事那不也是我们的女……”话音未落,年长女人被一盆从二楼倒下的水泼了满头。

老鸨的脑袋从二楼窗口探出来:“烦不烦?给猪洗个澡也不让我清静!”

女人听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