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朋友”,那麽应该更加无所谓不是麽?
书歌陷入疑惑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到“朋友”把头靠在自己肩上,靠近自己脸颊在做一些疑似吃豆腐的事情。
当然即使他注意了,可能也会把这种现象归结为“朋友”吧……
“在我刚过十岁的时候,我父母因为生意上的问题,自杀了。”书歌坐到沙发上,康承颀坐他身边。
他语气很平和,有些像是在叙述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表情都没什麽变化:“那时候我奶奶还在世,她把我接去她那里,直到她过世。”
“你家其他亲戚呢?”康承颀挑眉。
“因为我父母生意失败,欠下很多钱,其中据说也有我家亲戚的,所以……”书歌顿住,眼中滑过一些什麽,随即敛起。
康承颀忽然伸手,从侧面把书歌抱住,死活不放。书歌愣住,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但是有一点,温暖的感觉。
忽然想起那些亲戚曾经的嫌恶眼光,他们向父母要钱要好处的时候,可不是那副模样。他们拿到分红然後说想再加点投资的时候,说话也不是那语气。
心里早已经冰凉,以至於叙述往事的时候,可以用完全记叙性语言陈述,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可是眼前这人这麽一抱……
忽然之间就有点想哭。好像有近十年的时间没没哭过了吧,连奶奶去世时都是木然,好像所有的眼泪都在父母去世时流光了,剩下的,都在生活之中慢慢枯干。
书歌的父亲是家里最小的,因此他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因为家庭成分的关系,伯伯姑姑们早些年生活都不得意,只有书歌父亲胆大敢闯,从卖鞋开始一点点赚钱,後来开了个小公司,做得也算不错。
直到公司不知怎麽的出了问题,眼看奋斗了半生的事业失败,书歌父亲终於无法再撑住,和他母亲一起从商贸楼十二层跳了下去。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只有奶奶肯照顾他,七十多岁且无什麽积蓄的老人,带著一个十岁,且背著无数欠债的孩子。
“难道你这麽拼命是在还债?但是……”听书歌说著,康承颀更是收紧了手臂,将他环在怀里,“但是你父母已经去世,债务纠纷怎麽可能再给你……难道你父亲向黑道借过钱?但是这麽多年……”
“没有,只是我爸欠的,很多都是三角债,也都是一些普通商家什麽的。有一家,本来就亏了本,又要不来我爸欠他的钱,所以那丈夫也跳了楼。”书歌侧过头,轻声说,“他家也有一个孩子,也没有亲戚肯帮忙……”
“难道你……你这麽辛苦,竟然是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康承颀问他,“难道你这麽拼死拼活,累得半死又吃不好睡不了的,竟然是自己为难自己?”
书歌不看他:“不算不相关吧?事实上是我爸欠了他家钱导致这样的结果,虽然法律上我不需要再去赔偿什麽,但实际上,是必要的。”
“每个月都要给?那小孩的母亲死了吗?”康承颀追问。
“齐阿姨原来是家庭妇女,出去赚也赚不了多少钱。”书歌回答,“反正我能赚钱,多负担一点也没什麽。”
“那你从几岁开始?你奶奶又是什麽时候去世的?是不是你从中学时代起就不停在外面打工,你的手……”他抓起书歌一只手翻过来,手心有极粗糙的茧子,“这些都是做体力活的结果是麽?我还看到你後背有条两三寸长的伤疤……”
“那是在工地上被脚料划的。”书歌说得很平静,“是工伤,所以医药钱都是工头出。”
康承颀静默片刻,执著书歌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上他掌心。
柔软触著微硬的浊黄突起,手心是极敏感的地方,书歌只觉得酥痒,想抽回手却被康承颀抓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