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还能推人,前进缓慢那也是前进,但陆寰派来的仆从就如同眼泪落进湖水里,连一层涟漪都激荡不起。

‘要压成饼了’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但对于上榜的渴望压过了有可能被踩死的心有戚戚,读书人完全甩开了任何矜持,行动粗鄙地往里面挤,人脸压着胳膊,人头顶着人背,那张面皮都快挤皱了,在人群里反复挣扎变化。

陆家的仆从正在艰难前行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兴奋地大喊,声若洪钟:“陆九思是省元!陆安陆九思是省元”

可能是喊得太大声了,“省元”二字明显喊破了音。

周遭凝固一般的安静,又在顷刻间传起了不知从哪儿传来的话语声。

“省试省元陆九思……我记得他之前就是解元?解试还说得过去,如今是省试,在四万才子中取得首名,这也太厉害了吧!”

“若是殿试还能得状元,岂非是三元及第?!”

“嗐,这有什么值得震惊的?之前他的破题思路传出来时,坊间不是早就开赌他能不能成省元了?赔率十比一!他成省元大家心里都有数,再成状元,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若我能有陆九思一半的才气就好了,若是如此,必不会落第。”

“听闻陆九思省试场场俱优,其程文榜列于外,兄台稍后要不要一起去看?”

“自然是要看的。”

仆从听得这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言语,眼睛一睁,连忙拉了旁边的人问:“方才他们是不是说,陆安陆九思是省元?”

被拉住的人干笑两声,如丧考妣:“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