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是一个军人。”

澹台照放缓了语速:“军人?只要入了军队,谁不是军人,有何可敬?”

陆安道:“不。入了军队的,有兵卒,有兵痞,有将有帅,却不一定有军人。”

她道:“陆某从官家那里听闻,澹台相公治兵,不喝兵血,不吃兵额,队伍满员,每一份军饷都必然会发到兵卒手中。且治军极严,不许滋扰百姓,不许吃酒闹事,一战过后,谁敢祸害地方,烧杀抢掠,定斩不饶。”

宋朝历史上的西军自然不是这种做派,历史上的西军和封建王朝常见的军队没有什么差别,而大薪的西军,在陆安看来,倒是有些西军和岳家军融合的味道了。

“在陆某看来,如此治军的将军,如此遵守军纪的士兵,才能叫军人。若是整个大薪,所有的军队都能如西军这般,不屠杀百姓,不残害俘虏,不烧毁房屋,不抢夺民财,那大薪必然横扫东南西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澹台照开始时还是含着笑,可有可无地听着,听了片刻,却是慢慢收起了笑,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没有动作,没有呼吸。只有眼中渐渐浮起了一层雾气。

天透着点儿绯红,橙色地晚霞像是火边在点缀,傍晚的风有些凉,才吹得老相公鼻头有些红。

“你对军人竟有这样的期许。”澹台照的嘴角又重新带上了笑,只是说话时仍带鼻音:“怪不得你能提出‘军史’这样的建议。”

陆安心下了然。

她没猜错,西军这位老相公来找她,果然是为了“军史”这事。

或者说,任何一个将帅统领,在听到“军史”这项章程后,都无法无动于衷。

于公,能够提升军队的战斗力,使军心更为凝聚。

于私……这绝对是能青史留名的事,自然是能蹭则蹭,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