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不就是平日里我和三姊姊玩闹时的水准?

她脱口而出:“溪水归河水,河水归江,江归海,海阔天空。”

句成若流水,比着上联押得天衣无缝,更是意象层层而升,最后一个“海阔天空”,实在听得人心情舒畅。

金岱脸色一变,还欲再辩。陆沂舟已从容再取一树枝,轻轻一掷

中。

动作仍与曲调丝丝入扣,仿佛她方才手中握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支洞箫。

太学生们神色彻底僵住了。

食客们哄然发笑:“你们输啦!”

也有人高声问:“小娘子,你叫甚么名儿啊!”

那小娘子说

“在下姓陆,沂舟,暂且无字。”

小娘子亭亭而立,所有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今日听闻诸位欲寻家兄陆九思麻烦,乃是不服其文采。在下投壶,只想告知诸位,吾之学识,比起家兄远矣。”

金岱怔怔看着她,一股不甘从心底翻涌而起,却又被他一寸寸压回心底,像用力按住即将爆裂的琴弦。

他以为,赢过石观便可以稍微抬起头来。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还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轻而易举就将他们整个群体一并碾压。

更没想到,这个人是陆九思的幼妹,而陆九思的才华,远胜幼妹千百倍。

第126章

楼里飘来一道声音:“好好好!陆小娘子对对子实在对得漂亮!你们陆家实在会教儿孙啊, 先是出了一个上舍年年考第一的陆二郎,又出了一个名动天下的陆九郎,如今还有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陆小娘子, 真令人艳羡。”

这又是哪一位,被陆家人的才华打动了?

在人前将太学生打压得黯淡无光,又听得陆家被夸,听得她三姊姊被夸, 陆沂舟到这时, 火气才降了下去,心底也生出了一些骄傲。

她三姊姊可不需要陆家来教,三姊姊是天生灵慧。

至于他们陆家,那自然是顶顶会教儿孙的。

陆沂舟心中如此想, 与一众上舍学生转头看过去,她不认得那满面红光的两位老者, 金岱等一群上舍生可是认得。

这两位年纪稍大的老者, 乃是太学直讲, 负责教授诸经, 有时还会临时差充贡院试官。

金岱等人连忙拜见:“学生见过韩直讲、孟直讲。”

酒楼里顿时炸开了锅。

直讲!这可是官啊!还是国子监的官!

百姓们纷纷探头来看。

韩直讲的嘴唇动了动:“不必多礼。”

孟直讲轻声叹息,直截了当地问:“现在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了?”

金岱等人臊红了脸, 有点泄气地垂下了头:“是。”

金岱低头时, 又嘴硬地嘟囔了一句:“不过他也不可能样样精通吧……”

韩直讲走过来插嘴说:“就你们这样, 还不服气陆九思,觉得自己可以凭借人多, 集思广益胜过陆九思。他今年才十八, 便已可参与省试了,他为房州解元时才十七, 你们十七时都还在上舍念书,如何比得了?别说你们比不了,天底下能比得过陆九思的学子不过一掌之数,在他之前,二十岁能过解试,已经可以称为年少成名了。而你们,现今二十来岁了,我还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去科举,还不是瞧你们经义尚欠火候,要过科举恐怕不易。”

这话一出,诸太学生更加难为情了,一个两个头低得像鸵鸟,很是不好意思。

陆沂舟抿了抿唇。

她真的好想告诉全天下人,她三姊姊才不是十七过解试!她是十四过解试!大薪这一代所谓的天才,在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