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尔之私产?”

“朕今日想问一问卿家,你这般急吼吼给陆九思打上你们魏家印记,是欲结党营私,还是想着其他朕不能知晓的事?”

官家一句又一句诛心之言,话中冷意似乎丝丝沁入骨缝,魏乾谅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跪了下去,不敢出声,只是跪着,以额头触地行大礼。

柴稷冷冷瞧着他,但又不知九思心中对魏家,对那魏氏三娘子的观感,便只能将人随意召来,呵斥一番后驱赶出去,也算是当着重臣之面对他行敲打之事了。

只是此事一出,柴稷所办私宴倒是再不复之前的和谐氛围,宰执相公们或是神情尴尬,或是神色古怪,也有面色平静坐定的,但不论他们有什么样的情绪,反正柴稷是自然而然重新开宴,该吃吃该喝喝,面不改容,也没想过解释什么。

黄远柔敏锐注意到,官家身边那位大总管也随着魏乾谅一同退下去了。

*

魏乾谅回到家中,刚踏过门槛便又是腿一软,扶着门框站了半天才心有余悸地再次迈动腿脚,看着自家宅子,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活着回来了。

然后,一声硬邦邦的声音从身侧不远处传来:“父亲。”

魏乾谅抬眼看过去,便见脸戴面纱的“三娘子”向着他这边走来,瞧到他这副腿软样子只错愕了一瞬,然后就过来扶人:“父亲这是怎么了?”

魏乾谅不愿在门口说此事,便道:“先回去吧。”

“三娘子”一路扶着他往里走,门房和下人倒是想帮忙,都被魏乾谅以眼神制止了。等二人坐下,还未开始说话,便听得下人前来汇报:“郎主,大总管到了。”

魏乾谅不明所以:“他来做什么?”

又转头看向“三娘子”,轻声道:“娘子是先去后头,还是躲到屏风后?”

“三娘子”欠了欠身,转身到了屏风后面。

魏乾谅这才让人去将第五旉引过来。

魏乾谅自觉自己很客气了:“大总管来此是为……”

话还没说完,那第五旉正走到他身边,突然间,他的视线天旋地转,又骤然暗下魏乾谅被第五旉近乎粗暴地按着脖子按到地上。

魏乾谅尝试着扭动挣扎,但行军打仗过的人力气果然极大,像按猫狗的后脖颈一样,按得他挣扎不脱。感觉到第五旉蹲下来后,魏乾谅气得全身发抖:“大总管这是作甚!为甚羞辱于我!”

第五旉不吭声,只是把一叠纸张放到魏乾谅眼前,一份一份地拿起来,像是在看什么儒家经典似的,慢条斯理地看了一遍,又把它一份又一份地放下。这期间,一直用手压着魏乾谅不让他动弹。

然后才说:“阁下为人不孝,且祸乱天下风气,人人得而辱之。”

这轻松、戏谑又闲谈的语气,听得魏乾谅直皱眉:“我何时不孝,又何时祸乱天下风气了?”

第五旉拾起最顶上的那张纸,读道:“魏郎求学他州,不论寒暑,日夜苦读,每日只食一餐。十年不曾归家,得家书,见上有‘平安’二字便投之涧中,不复展读。”

“如今魏郎功成名就,此事迹便也流传出去,赢得一时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