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你既然一直在找蔷薇水,想必寻常途径都试过了,我就想这蔷薇水是否是从海外而来,正好我瞧见朱家的香药铺里有鸡骨香、指环脑、大风油这些来自海外的香药,我就猜他家必有商船出海,便去问了三十郎。”
“亏得老天保佑,三十郎说之前看单子时似乎看到过蔷薇水,只想不起来在哪了,我和他翻看了好几叠单子,分明是我翻找的更多,眼都快看花了,他还对我好一番埋怨,非从我这里抢一顿饭走才肯罢休。”
“这蔷薇水来自大食国,朱家寻常都是运到江南卖,不在房州出售,你才找不到蔷薇水。这几瓶还是遗留在垛场里的,只有几瓶。我已和三十郎沟通过了,往后你还要买蔷薇水,直接寻他,他从江南那边的垛场调一些过来。”
青年哂笑着说完,梁章轻轻颤抖了一下:“我……这……我不过随口一提……”
青年漂亮的眼睛认真凝视着梁章:“我虽不曾随口一提,但我向公印求助时,公印不也是会尽心尽力帮我的忙吗?友人之间,何必计较太多?”
梁章面上不说,可陆安看得出来,他心中已然感动得一塌糊涂。
陆安弯了一下眉眼。
帮别人的忙,最忌讳的就是不让别人知道你做这些事有多么辛苦,多么用心。
要想收买人心,绝对不能搞“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一套。
当然,也不能过于露骨,不然就有邀功的嫌疑了。怎么把自己办事的难处说出来,这也是一门学问。
正说话间,陆容行了进来,先是一揖,而后呈上来一张帖子,沉静开口:“房陵县贡士黄清,前来向先生拜喜。”
梁章当场就傻了。
贡士,那可是贡士啊!只有过了省试才能称为贡士。
一个贡士,来拜喜一个举人?哪怕是解元那也是举人啊。
实不相瞒,陆容也很震惊,只不过他在拿到拜帖时已经震惊过了,此时才能端住。
唯一不震惊的就是陆安了。
梁章其实很想说,他就没见过陆九郎震惊的样子,想来,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会瞥一眼就静静等待死亡吧。
陆安起了身,出门迎接那黄贡士。
黄贡士坐轿子来的,那轿子镶了金,气派得紧。
他的人也很气派。
穿着马靴下轿。
大薪朝,鞋为便服,靴为礼服。
身上衣袍数百条金线闪烁光芒。
面色红润,身材富态,整个人都像一颗……珠光宝气,珠圆玉润又带有光泽的宝珠。
州学里路过的学生都主动和这名贡士打招呼,神情激动,而他颔首回应,面带笑容。随着轿子行走的两个小厮殷勤地跟在黄贡士身后,一个给他打扇子,一个给他打伞。
陆安想到现在是十月,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黄贡士看到了陆安,便行过来主动向她施了一礼,陆安也回了一礼。
梁章对着黄贡士施了一礼,黄贡士又是颔首,相当于回了半礼。
同样是举人,陆安所获待遇和梁章所获待遇,简直天差地别。但梁章没有半分不满:九郎可是解元!那是普通举人能比的吗!
黄清对陆安很热情,先是滔滔不绝表达了对陆安所写诗赋的喜爱,又表达了对陆安智取巫祝的追捧,最后捧上一把麒麟金锁:“贺陆解元高中。”
陆安感谢之后,将之收下了。
又有拜帖:“先生,竹山县贡士沈乐言前来拜喜。”
拜喜的人按照惯例,先聊聊天,再捧上贺礼。
随后便是
“竹山县举人顾讼前来拜喜……”
“竹山县贡士朱翼前来拜喜……”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