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长时间没说话,那边的车突然传来一声长鸣,不知喇叭被什么用力长时间挤压,听在耳朵里,像是划破黑夜的一道高亢难耐的呻吟。
汽车平缓地驶上主干道,与来时的过山车速度一个天一个地。看着后退的街景,梁韬才发现其实他们才到郊区边缘,只是白欣遥带他拐进了常人不会去的一条走不通的路。
也是,不然怎么会成为野鸳鸯聚集地。
这样想着,梁韬把脑袋靠上窗沿,整个人更加颓丧。驾驶座的车窗不动声色升上去,没有风再进来,他觉得舒服一些。
从郊区边缘到他家,比他家到学校还要近。没办法,奶奶走后,房子就被政府收回去,把这种又偏又远的房子分给他住。没多久,车在小区门口缓缓停靠,白欣遥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到了。”
没人理他。
他扭头,只能看到梁韬的下颌耳朵这一块。以为是睡着了,轻轻推他的肩,“梁韬,醒醒。”
“别碰我!!”
手被反应剧烈地一把打开,白欣遥这才注意到,梁韬满脸都是斑驳的泪痕,不知道哭了多久,睫毛都粘在下眼睑。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想到什么,又放下去。
“怎么?又要打我?”梁韬声线颤抖着问。
“我没打过你。”
“………………”
静默片刻,带着哭腔的笑声在车厢内响起,是自嘲的,是怨恨的。他以为那天过后二人便再无瓜葛,岂料白欣遥还是没放过他。恐惧和迷茫使他自暴自弃,任由情绪肆意发散。
“啊哈哈哈对,对,你是没打过我,你只是把我绑起来强暴,这下没说错吧?”
“没有。”
梁韬用力吸了下鼻子,缓和呼吸,语气坚定地质问道:
“为什么?!”
白欣遥这回答得干净利落:“因为他们太麻烦。”
他说:“你今天也听到了,真的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