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韬立刻调转方向，那人跟在后面喊。已经有人朝他看过来，坐电梯肯定来不及，他就近打开应急通道门，噔噔噔往楼下跑。

到了停车场，额头后背跑得全是汗。没人追上来，梁韬弯腰靠墙休息，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章雯然求助。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背影闪过，梁韬霎那间如同冰封在原地。

他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但不可能，那分明是向东啊！

他身穿印有华扬logo的衬衫工服，挂着和其他同事一模一样的蓝色带子工牌，然后上了一辆……奔驰公务车！

……不可能的。

绝不是嫉妒，但向东的能力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华扬，就算能进，先前在普通公司都被劝退，怎么能在人才济济的华扬留下呢？

但能穿工服还开商务车，必然已经转正了。

一瞬间，梁韬脑海里嘈杂不堪，像一团抽不出头的线。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亲自去问，可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如今的处境？

眼看着汽车已经发动，梁韬决定不再踟蹰，从立柱后面冲出来。

“向东！向东！”

奈何他仍是晚了一步，车开上大路后，立刻一脚油门，只留给他一串尾气。梁韬喘着气站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没来由一阵烦躁，往路边一堆枯叶上狠踹一脚。

枯叶和灰尘翻飞，有行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换做以前，他一定回避，但现下选择直直看回去，那人便挪开视线赶紧走开。

梁韬感觉都不像自己了，他抬头环视这片钢筋水泥森林，和华扬一样，直插云霄，没有从白欣遥办公室看下去差别明显。

视角渐渐畸变，雄伟的大楼纷纷朝他压下来，令他窒息。胸腔里憋着巨大一股躁动，想咆哮，想狂奔，想找人狠狠干一架如果可以，对方只能是白欣遥。

紧紧咬着牙，梁韬强迫自己调整好呼吸，同时步履缓慢地沿街前行。他从没在这条街行走，第一次见这么多高大上的中英文招牌，还有各种工服，正装，比比皆是。穿得像刚从家里出来的，他是唯一一个。

看了眼手机又放回去，没人找他。挺好的，等白欣遥找来再说吧。他不想再逃，或者说，不想再过那种躲躲藏藏的日子，没尊严，没意思。他是出身底层的omega，更要堂堂正正地跟上层alpha开诚布公地平等对谈才是。

走着走着，他有些渴，幸好微信里有点零钱，在便利店买了瓶水坐着喝。有位老奶奶不会操作，找梁韬帮忙。他帮完就拎着水继续往前走。

天慢慢黑了，梁韬已经走出CBD，居民区出现在视野里。他心头一颤，找路边交警问某某社区怎么走。

这是静姐快餐店的方向。

店离这很远，梁韬记得，当时华扬的车单程一个小时，他走路估计要到半夜。白欣遥一定会在他到达之前找到他，没关系，他就是忍不住朝那个方向靠近，就像飞蛾拒绝不了火光。

静姐他们还好吗？要是能看上一眼……还有向东，其实没追上他的车也没关系，他看上去挺好，没怎么变，精神比倒一小时苦水那会儿强多了。梁韬很开心，一下子就释怀了追车失败的挫败感。

他突然想起白欣遥曾说静姐有个他听了一定高兴的好消息。那时他心态很差，打断了他，现下倒是好奇起来，决定等会见了问问。

梁韬预计先接到电话，结果是白欣遥的劳斯莱斯先到。看他下车朝自己走来，梁韬心想，要把这一路打好的腹稿告与他听。

奇怪的是，那人在几米开外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笑，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梁韬莫名其妙起了身鸡皮疙瘩。

不过他口渴，最近又总是很馋椰子水，现下不远处有间小超市，他打算去那看看，顺手去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