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都把口罩戴好,完事儿就泥鳅似的钻回车里。
梁韬作过好几种猜测,不过好奇归好奇,既然阿德哥始终缄默,那么不多揣测也是一种礼貌,何况他自己的事都焦头烂额。
他夜里八点下班回家,完了还要写研学日记加学习,然后赶在12点前睡觉,第二天一早五点一刻起床,急急忙忙洗漱完就出门赶5点半的首班车。
本来只需要这么累一周,结果华扬又加一周,这半个月,梁韬过得和打仗一样。他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怀念起之前9点上班的日子。
这天他们照例把饭搬进大厅,结果被保安拦下来。
“为,为啥呀?之前几天我们一直是这样。”
那保安一身黑色制服,戴着帽子,利落又威风。听静姐问,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总之就是不行。”
静姐只好又问:“那您方不方便跟领导请示一下,这么多饭我们总得送进去啊。”
梁韬站在一旁,有点无语。不是他瞧不起保安,而是做事就要有做事的规矩,既然今天不能从大门进,那总得给他们指条路吧。
可这大公司的保安也不是一般人当的,估计是某大领导的裙带,所以静姐和他说话这么客气,客气到梁韬心里都有些微妙的不平衡。
“去问和你们对接的人啊,问我干什么,走走走。”
门口两个保安开始驱赶他们,进进出出那些衣着职业大气的白领也被这些箱子挡得不好走路,时不时有人不耐烦地“啧”,再用轻蔑的视线瞥上一眼。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把保温箱搬回车上。
“快点走啊,没看到有车来么,慢慢腾腾磨蹭个什么劲儿!”
催催催催命啊!不来帮忙就算了,装什么大以巴狼!梁韬在心里怒怼。
车为了避让他们已经停下,几个男的加快动作。不料,走在最后的静姐脚下着急,不小心左脚绊右脚跌了一跤,抱在怀里的保温箱亦翻倒在地,撒了几盒饭出来。一时间,高端气派的大楼门口地上一片狼藉,菜汤顺着地缝越流越远。
梁韬和阿德赶紧跑到吓坏的静姐身边,与此同时,车上下来一个西装油头男,门还没关就指着静姐骂:
“哪儿来的!保安!保安!怎么让这种人出现在咱们公司门口!啊!”
一见这人,保安立马变了副脸,谄媚地解释说:“来送饭的,我这不是老远看着大少爷的车来了,正要把他们赶走让路,结果这娘们儿,您瞅瞅,笨手笨脚!”
梁韬刚想理论,被静姐一把拽住手臂。就在这时,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
见来的人更多,静姐垂着脑袋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现在去找扫把,给你们清理干净,对不起!”
男人已经走到她跟前,出乎意料的是,一开口是温声细语。
“大姐,没关系,这都是小事。主要是您,没摔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