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沈承言感到不适的是，顾母的双眼像两个无底洞，那是没有一点光芒的黑暗，直直的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顾母浅浅勾唇，伸出手掌，沈承言眉心一跳，赶紧把自己的手放在顾母掌心。顾母的指甲也很奇怪，每一只手指上都涂了鲜艳的红，但那艳红色却被抠得坑坑洼洼，破烂残缺。

顾母抓住了沈承言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了皮肉中。“你被赶出家门了，现在依仗什么都没有，是不是？”顾母并不理会沈承言疼得快要呲牙咧嘴，她神经质地咄咄逼问。

“啊，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会工作的……”沈承言的手背已经渗出血液，血液与残破的指甲颜色交织，红得更红，艳得更艳。他忍着抽回手的冲动，痛苦地回答，又可怜地望向沉默的顾青。

顾青则像一只漂亮木偶，乖顺低着头，根本不理会沈承言求助的目光。

顾母笑着松开手，一双黑洞似的眼睛直直盯着某个地方，但那目光又好像并未落到实处：“这样才好操控，对不对？”

顾青的身影更加僵硬，依旧一言不发。

“好吧，总比被人控制得强。”顾母从椅子上起身，侧躺在床上，只把自己削薄的背影留给房间中其他人。

顾青拉着沈承言离开，临走时，沈承言感受到耳旁飘来一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都是一样的。”

等走下楼，沈承言吹吹手背，问顾青，刚才顾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顾青声音有些发紧：“别管，她疯了。”

沈承言揉着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她的红色指甲，如果是颜色是完整的，会很漂亮。”

顾青嗤笑：“我爸给她涂的，她能喜欢才怪。她自己想要抠掉的。”

“那控制什么？为什么要涂她不喜欢的东西？阿姨被控制了吗？”今天沈承言的嘴闲不住似的，令顾青烦得头都要大了。

顾青盯着沈承言那一张一合的嘴，直接伸手捏住了那两片开开合合的嘴，终于是让世界安静了。

沈承言扁着嘴有点像鸭子，顾青觉得他这样可爱多了，一直捏住他的嘴，把他牵到了房门口。

沈承言的房门口又出现了不速之客，还是顾白。顾白自己穿着很清凉，手里还拿着一条泳裤，是要邀请沈承言一起去游泳。

顾白露出发自内心的赞美与笑容：“小鸭子，可爱。”

顾青翻白眼：“你不上班？”

顾白反唇相讥：“你也不上学啊。”

其实沈承言还挺想去玩的，自从被赶出家门后，他就一直困在沈清的宅院里，比起他之前那畅快的吃喝玩乐生活，那算是没有任何娱乐可言了。

而且沈承言还暗戳戳起了色心，色胆包天想看顾青泳装的样子，于是摇着顾青的胳膊求他一起去。

顾白事不关己，倚在门口看笑话。而顾青的嘴都快要抿成一条直线了，穿上泳装，那他岂不是立刻就暴露了。

顾白走过来，伸手搭着沈承言的肩膀就要把他带走：“顾青无聊得很，他才不会游。”

这时，沈承言听到了自己手机传来消息提示声，点亮屏幕一看，是沈清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回来。」

沈承言双手打字，怒喷沈清：「你以为你是大爷啊，凭什么听你的，你就是给我一个亿，就是把沈家继承权给我，我都不可能回去。」

沈承言还嫌不够，于是接着坏笑着打字：「而且顾青已经是我板上钉钉的老婆了，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肖想我老婆，我就打断你的腿，第三条腿！」

顾白看他眉飞色舞的，感觉特别有意思，低下头凑近屏幕想一探究竟，沈承言怕有损形象，赶紧收起手机，又很开心道：“走吧走吧，好久没游泳了！”态度比刚才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