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把长发扎了起来，将较为英气硬朗的脸部轮廓和脖颈间明显的凸起喉结都露了出来，不会再让人生出有关他性别的疑惑。

意识到方才误会了的方茵面上有点淡淡的尴尬，忍不住悄悄将叶呈拉到一边，用力地拍了下他的手臂，“你小子，怎么还逼人家穿裙子？”

叶呈呼痛，嘴上却没否认，“这不是穿起来好看吗？”

虞瑜看着龇牙咧嘴的叶呈，莫名失神片刻，身体里生出一点奇异的温暖，把心脏撑得酸软发胀。

叶家人比虞瑜想象中还要开明，风趣随和的父亲，温柔善良的母亲，沉稳可靠的哥哥。他们给予叶呈多少爱与关心，就同样给予虞瑜多少，完完全全将他当作一家人来看待，甚至还善意地向他表示，希望没有打扰到他与叶呈的甜蜜二人世界。

叶呈和叶珣兄弟俩一起在院子里摘柑橘，叶父则在边上悠闲地看着报纸，时不时抬起头检阅一番采摘成果。

虞瑜本想跟着去的，但在发现方茵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后，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

方茵让佣人端了茶水和甜点到阳台，温柔地叫虞瑜尝一块饼干，“刚烤出来的，你快尝尝看。”

在方茵期待的目光中，虞瑜拿起一块饼干咬了口。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饼干香甜酥脆，浓郁的黄油香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他笑着回以肯定的点头，“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方茵目光柔和，轻声细语地同他说，“我是不想出去晒，不像他们一点儿都不怕晒的。辛苦你在这陪我，要是待得无聊了，你就下去跟他们一起玩吧，不用管我。”

虞瑜轻轻摇头，“没事的阿姨，我陪着你吧，我不觉得无聊。”

何止是不觉得无聊呢，他之前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闲适安宁的时候。

像这样对别人而言再寻常不过的悠闲午后，对曾经的他却是奢望。

方茵看着坐在对面的虞瑜，不禁回想起叶呈曾经对虞瑜的描述，一个很漂亮的哥哥，确实没说错。

她不免生出点好奇来，“小虞，你喜欢我们小呈什么呀？”

身为叶呈的母亲，她了解叶呈身上所有的优点和缺点，也清楚叶呈在同龄人中称得上优秀，但考虑到这还是她这个小儿子人生第一次谈恋爱，不免关心叶呈在恋人眼中会是怎样的。

坦白而言，虞瑜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情感淡漠的人，不会对谁产生太浓烈的情感。或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只要付出得足够少，失望与伤害也会相对少一些。

但是叶呈这个人，跟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叶呈勇敢、热情、赤诚，每当叶呈看向他的时候，他都能够清晰明确地感受到对方将他视为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爱得直率又坦荡。

从叶呈捧到他面前的这份难能可贵的真心里，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尊重、呵护与爱，难以自制地被其触动。

“我收到的第一束鲜花是叶呈送给我的。”虞瑜轻声回答，“他给我，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收花、牵手、拥抱、接吻、做爱，而爱意就在这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中不断生长，逐渐成为了无可替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