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闻言手一顿，忍着没问什么，临了要走时才扭扭捏捏开口。

“小清啊……那个，晚上要是有……有特别捧场的客人，记得跟哥知会一声。”

“这小莹姐可是咱们楼的活招牌，捧场的人多着呢，我盯不过来。”

阿虎没吭声，闷了半天讲不出话，却也没走，像在思考怎么和我解释特别捧场的含义。

“这样，我去看看能不能腾出个座位。阿虎哥你亲自去盯着，怎么样？”

他闻言眼里亮了亮，低头抿唇。

“成。”

私营官盐那人姓陈，被段云舟逮住时还有些诡辩的硬气，但在小宅里被关上数日后就变得乖顺无比，甚至说话都换了腔调。

我啧啧称奇，心里猜段云舟用了什么手段教人听话。

“想什么呢？这么看我？”

段云舟察觉视线，扭头瞥过来，嘴角恐吓似地带上些坏笑：“好奇不如自个儿进去试试。”

我慌忙摆头：“不用。”

脑子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被拓跋屠安软禁时。即使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那滋味也不好受。

马车不疾不徐驶过街道，陈商被绑了扔在角落里。答应方栖的日期还剩一天，段云舟卡着时候带人去交差。

方栖落脚的地方是城里租的宅院，地方不小，住下郑文一行人绰绰有余。

许是事前差人打过招呼，马车刚停在门口便有小仆赶上来迎接。

“段老板，我家大人正等您呢。”

“城道拥挤，还请勿怪。”

段云舟笑，单手拎起车厢角落的陈商，直往那仆役怀里扔，砸得人一个趔趄，来了伙计帮忙才开始往院里抬。

接着跳下马车，停住脚等我与他并排。

我规矩下了车，走到段云舟身边便被揽住肩。

“有些麻烦。”

他侧过头冲我耳语。

我咽咽，不由得紧张起来，悄声回道：

“要走吗？”

“不急，你段老板还没有做不成的生意。”

第108章 壹〇柒

抬着陈商的两位仆役小碎步往院内耳房去了，剩下一个在我和段云舟前头领着，姿态低微、也不多话。

“两位，大人这边等着呢。”

说罢便往前走。

不过小会儿功夫，便行至门前：“大人，人带到了。”

“进来吧。”

是方栖的声音。

我缓了口气，手心贴着衣摆擦掉细汗。

段云舟噙笑道：“那段某就打扰了。”

仆役开了门，就立在门外候着。段云舟先一步抬脚进去，我谨慎跟上。

屋内安静、并未点灯，对门方向放着桌案，左右一把雕花木椅，右侧位置正被人占着。

此人衣着玄色、坐姿散漫，上半身斜倚着椅背，手肘撑在案上，掌心拢着只金色铃铛把玩。

可那铃铛里没有响石，是哑的。

脸上带了面具、绘着恶鬼，是民间常见的样式。

“段老板，请。”

方栖出声后才将我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他落在次座，朝段云舟笑，瞧见我后稍稍颔首。

“方大人倒是礼数周全。”

段云舟眯眼，大方在左侧坐下，只是话里有话。

“段老板勿怪，做事总归是谨慎些好。”

方栖应下，也不加遮掩。

我正疑惑，接着就看见房梁的暗处跳下数名死士，待命于各个出口位置，原本敞开的门也恰在此时关上。

“不知这是何意？段某可未食言，大人要的人，在期限内给您带来了。”